最近几日,田桑桑等人就聚在四合院里,并没有生什么不好的事。他们三人的房间是连在一起的,如果有意外,也能互相照应。这天夜里,虽然大家的松懈都没有放下,但到底抵不住浓浓的睡意。
孟书言的生物钟比较早,大多早睡早起,熬不了夜。他几乎不到九点的时候,整个人就很困了,一沾床就睡。田桑桑也跟着睡了,她的身体很是疲倦。
半夜的时候,万籁俱寂。
田桑桑感到有人在轻轻地推她,但她迷迷糊糊地,一点儿都不想睁开眼睛。忽然,一道小声的“妈妈”传入她的耳朵里,这道声音带着颤意。
妈妈…谁会叫妈妈呢?
还是在大半夜的。
不对,好像是儿子声音!
她一个激灵,立刻醒了过来!这道梦中的呢喃,将她的困倦打得溃不成军,似乎整个人都清醒了,清醒之余又带了些茫然。
田桑桑从床上坐起,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一股空落感袭上心尖。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空落感?许是房间太黑了,月光很是微弱。
她下意识往身边看去,骇然地瞪大了眼睛。她儿子呢!
她掀开被子,是空的!
轰,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了,轰隆隆作响。
很凉很凉的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
“言言。”
如同正常人在这时候的反应,半夜里醒来,儿子不见了,掀开被子再瞧,空荡荡的没有人。接着,她往四周看了看,目光定格在那扇开了的门上,全身都冒起了冷汗。可怕,无声无息的。
就在刚才,她醒来的时候,她迷糊的时候,她惊慌的时候。床前的不远处,一直有个不明人物在看她,可是她却没注意到。
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站着一动不动,好像和夜色融为了一体,好像全身都是黑的,像一方砚台。只有一双暗夜里的眼睛,时不时闪过一道幽光。
她注意到他怀里,是一个孩子。
这孩子被他钳制着,动都不能动了!
黑衣人没动,她也没动,他们在对峙。
半晌,拔高声音:“言言?言言!”
可是,他怀里的孩子没有回答!
不对,他的嘴被人捂着,不出任何的声音。
田桑桑从床上下去,美眸里燃着怒火。
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有种露个面啊,有种就一直站着啊。
老是穿黑衣算是什么本事?
“你到底是谁!把我儿子还给我!”
她火气上涌,朝他逼问道。逼问的同时,她也一步一步地靠近着。可是她话音才刚落下,黑衣人就往门外跑去。他貌似就是在等她从床上下来,在等她这个动作,他在戏耍她,刚才不走,偏偏她来要人的时候走。
田桑桑连忙把灯开了起来追了出去。
才刚到门口,和同样被惊醒的赵纯碰了个正着,院子里传来打斗声,关鲲凌和黑衣人在院子里交手了。
忽的,两人猛地分开。
“我一直在等你。”
关鲲凌静静地站着,冷淡地启唇:“放下言言,我们单挑。”
黑衣人把孟书言放到了地上,锐利的眼反射出凌厉的光芒:“我也一直在等你。”不过不是要单挑。
不对劲。
田桑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划过一丝危机感,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这太平静了,平静到诡异。
但她来不及思考,她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
她接住跑来的孟书言,左看看右看看,“有没有事?”
孟书言快摇头:“没有的,就是被他捂了一会儿嘴。”
“言言,到叔这里。”赵纯朝他招手。孟书言走到腿边,站在他身侧,目光灼灼地看着院子中的黑衣人,在思考着什么。
刚才太暗了,他看不到怪人的样子,现在看到了。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黑,露出一双眼睛。小孩子的直觉最是敏锐的,不过看了一眼,他就有一个念头:这双眼睛我见过。
赵纯还是个病号,孟书言又是个小孩,田桑桑让他们去屋里,但他们哪里肯去。对方的目标显然不是他们,而是关鲲凌。
简单地过了几招,黑衣人往门口逃去,关鲲凌往门外追。
“鲲凌!你去哪里?”苍白着脸,她喊了一声。
关鲲凌停了下,回眸看了一眼,“不要担心。我去追他,我很快回来。”平淡如水如月光的语气,没有半点儿的害怕。
不,不能去。
你别去。
她的话还没脱口,关鲲凌已经消失在了门边,可见她的度有多快,竟是比她要说话的度还快。
“鲲凌—鲲凌——”田桑桑的心咯噔了下,后知后觉。
她有一种直觉,这个黑衣人今晚来,只是走个过场的。他的目的,很可能是引鲲凌出去。他们在针对鲲凌,有大动作。
“桑桑。”赵纯忍不住叫她。他觉得她从刚才开始就有些怪了,惶惶不安。是今天的黑衣人让她害怕了吗?也是,最近大家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可他们也该相信鲲凌,要相信鲲凌能回来的。
田桑桑焦急得没有听见他的叫唤,她也不顾自己大着肚子,快地走到门边。走到门外,没看到人,还不死心,她继续向前走了几步。
一阵阵晚风向她吹来,吹得她冷,裙摆飘起。
夜色深沉如墨,她抬头看了看,天上一弯孤月。
赵纯跟着走了过来,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