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田桑桑觉得简直没法看了,“怎么从斯文变成……qín_shòu了?”
“咳。”赵纯抱着小汤圆,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就是眼睛还神采熠熠:“那我回家整理一下?”他回来连家门都还没进,直接来这里打招呼。
孟书言不依了,拉着他的裤腿,嘟嘴地对田桑桑道:“纯子酥这是成熟!”
被儿子怼得哑口无言了一会儿。
田桑桑又看赵纯,笑道:“你饿了吗?我去给你做点饭。”
“还我去吧。”赵纯要揽下活儿。
“不用,你帮我在这里看俩孩子。”
赵纯定定地注视她:“你的声音哑哑的,生病了?”
“感冒了。”田桑桑揉了揉额头,无奈:“没事,快好了。”
“哎——”
赵纯呼叫无望,抱着小汤圆坐在沙发上,“言言,你妈妈生病多久了?”
“昨天感冒的,最近很忙的。”孟书言拧了拧小眉毛。
赵纯往厨房门口看了一眼,摸了摸他的头:“叔叔给你带了礼物,一本书。”
孟书言惊喜地拿起袋子,是童话故事。
田桑桑在厨房里又哭又笑了一会儿,才做了一大碗面条。家常的面条,热腾腾的,加了一个荷包蛋,一些酸菜,一些小青菜,还有其他的佐料。鉴于他才刚回来,填饱肚子最重要,太复杂的花样反而对胃不好。
赵纯吃得眼睛都红了,哧溜哧溜:“我在外面的时候,都不能自己做饭,最想念家里的东西了。”捧起碗喝了口汤,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饱饭。
田桑桑挑眉:“有这么好吃吗?”
赵纯点头:“家里的最好。”顿时愣了愣,好像说错话了。
他抬起头瞄了她一下,正好对上她的笑眼,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赵纯默默擦了擦嘴角,拎起一个袋子,“送你的。”
“嗯?”田桑桑没矫情,打开一看,“咦——裙子。”叠得整整齐齐,也没摊开来看,只能瞧得出是白底红花的,红白相间,倒也不显得土气,相反她很喜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她礼物。
赵纯回去收拾了一番,换了身清爽的衣服,白衬衣搭黑色休闲裤,胡渣也没弄掉。据他的说法是外头的导演都比他年纪大,他是为了装岁数。
田桑桑懒得再理他们几个,突然的欣喜冲淡了她的昏沉,但这会儿那种感冒的虚无感又出来了。入夜,赵纯要回了,他怀里的小汤圆睡了,“呼呼呼~。”
“睡了吗?”
“睡了。”
田桑桑从他怀里接过小汤圆。
“哇哇哇……”被吵到的汤圆儿,刚到她怀里就扯开嗓子哭起来,睁开雾蒙蒙的大眼睛不满地瞟她。
这个小眼神很伤人。
嫌弃她这个病号了。
田桑桑哄了几下,小东西依然哭,扑棱着小爪子。
“给我吧。”赵纯看不过去,抱着他晃了晃,“汤圆儿,别哭。”
“他以前不这样的啊。”田桑桑来了精神,说道:“会不会是怕我把感冒传染给他?小小年纪居然也会审时度势。”
“不会吧。”赵纯瞄她一眼:“他又不懂。”
然而半晌汤圆儿又睡了,一移到田桑桑手里,他便开始哇哇大哭。
呵呵、
田桑桑气得哭笑不得,有种以后别喝奶了臭小子!
赵纯憋不住想笑,扬了扬眉:“看来他是太想我了,对我有感情了。”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
“他可能是还没睡熟,我再抱一会儿,睡熟了再给你。”
田桑桑摆了摆手,“那我先去睡了,他睡了你喊我一声。”说完,带着孟书言去他的房间,洗漱洗漱,把他安置好,才回到自己房间里,关灯上床睡觉。嗓子干干的很不舒服。
大约是睡了一觉,田桑桑也忘记了小汤圆儿,迷糊间有人在敲门,她惊得从床上起来,下意识地往窗户边看。什么也没有,门外是赵纯的声音。
“进来。”
赵纯呆了呆,推门进去了。
屋内一片黑暗,隐隐有月华浮动,暗香袭来。
田桑桑从床上下去,也没开灯,接过小汤圆往摇篮里放。
在女人的房间不太合适,赵纯摸了摸鼻子,抬脚又顿住,讷讷地轻声道:“谢谢。”田桑桑没听懂,给小汤圆拉上被子就起身,长发滑落在肩头,“你说什么?”
黑暗把人的观感放大了无数倍,赵纯感到她的气息拂在他的眼睛和脸上了。弄得他的眼睛大睁,脸颊发烫。
他后退了一步,偏过头:“那个逆光的剧本,其实是你弄的吧?谢谢。”
月光如水泻下,田桑桑看到他的身影映在窗帘上。她慢慢拉住他温热的手,“你要怎么谢我?今晚留下?”
他的目光陡然落在她的面容上,静静地穿透黑暗寻视。
田桑桑知道他在看她,她没回视过去,而是望向窗外。
“今天的月亮一定很圆吧。”月光在洗礼着她长卷颤动的睫毛,她眯了眯眼,似感慨又似嘲弄:“千百年来,这月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那时候古人在感慨古今,如今我们读着他们的诗词感慨古今。可是现在他们在哪儿?百年之后我们又在哪儿?谁会记得我们呢?我们的子女,孙辈。但一代一代下去后,我们终归连姓名都会被掩在黄土之下。大自然孕育了我们,大自然又葬送了我们。”
“有时候我就觉得,何必想那么多,何必为谁烦恼伤神?寂静、欢喜、悄然、今朝。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