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戴红花所说的不假之后,淑珍赶紧地拽着她和连山一起往事发地点的方向跑。
就怕慢了一星半点儿的,自家大哥、二哥和二嫂势单力薄地在那些个虎狼般的工作人员面前再吃了亏啥的。
提着一颗心拼命往事发地点方向奔,等呼哧气喘地跑到地方时就听着吴霞在那儿言之凿凿地喷*粪:“好歹我也是做了八年的刘家媳妇,就算我跟刘守仁没有那个相守到白头的缘分。那也终究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八年夫妻似海深。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又哪乐意站出来亲自揭发他?
可……
可他死活不听劝的,我也是没有旁的办法,总不能让他越陷越深。”
“呸!告发就告发,还非婊*子要当,牌坊也要立的。我说吴霞,你特么的再贪也该有个度,别把咱大家伙都当傻子玩弄。不就是你品德败坏又伤了身子没办法养孩子,找不到好的下家就来对我大哥穷极恶赖惦记着复婚么?咋,我大哥看透了你这肮脏品质宁可一辈子光棍不要你,你就又暴露出来自己不好就要全世界都跟着不好的恶劣品质了?
还诬告,真有你的!
知道这是什么地角,知道你这是在干啥么?
真要是惊动我大爷、我叔叔安寝,你们包得起么?他们可都是人人称颂的英雄!
因为条疯狗汪汪汪的瞎叫唤,就搅扰英雄的安宁啥的。林大队长你可是真出息,这么信任她吴霞,就不怕她再叫你出一遍丑么?
比如说你们这坚持胡来,到最后要是证实了她根本就是在发疯,到最后可咋收场才好呢!”
“那依着这位……”
“我是刘承吉、刘承有两位的侄女,也是被前嫂子吴霞和林大队长含血喷人成坏人的受害人。我是刘家村生产大队社员连山的媳妇,这位领导同志可以叫我连山媳妇或者刘同志。”淑珍平静接话,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的身份和墓主人的关系,眉眼之间不见半点恐惧惊惶。
理直气壮的,仿佛认定了吴霞和林远志是在诬告一般。光是这个气度,就远胜了林远志这个大队长太多太多。
听说她就是那个被现代陈世美戴卫国给甩了的倒霉秦香莲,同时也是那什么人工养殖蚯蚓用蚯蚓喂鸡鸭鹅,再用鸡鸭鹅粪养蚯蚓连蚯蚓粪都能拿来当肥料肥田的什么循环立体生态养殖的发明人。更算得上是今儿这场争执的反方,是继续风光无限还是就此身败名裂就在这调查的结果之间。蒋文戈的眉毛就是一挑,越发觉得今儿真真的不虚此行。
“哦,刘同志,你觉得这责任该算谁的,该怎么个负法儿呢?”蒋文革双手插兜,闲闲一问,好像是说起今儿天气不错一般的轻松随意。
可正式也可闲适的一句,本就想着借题好发挥的淑珍登时眼睛一亮,很是义正词严地说:“当然是算这个诬告人吴霞和是非不分的林大队长他们俩的。吴霞挟怨报复,连已故的英雄都能毫不顾忌地泼脏水。这种行为必须严惩,不然大家伙有样学样地互相使坏,就是社会不乱套,领导同志你们也得忙懵了吧?
又忙又累还得替这些个诬告者担着污名,想想也是挺委屈的。
还有林大队长,身为一队之长是非不分连点基本的判断力都没有。怎么能带领着咱们刘家村上千父老搞发展搞建设,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呢?”
“哦,依你这么说,竟然是要免了林远志的大队长职位?可免了他之后,刘家村上千口的父老不就没有安排组织工作了?那偌大的生产队咋办,交给你么!”蒋文戈乐,很有些意味深长地说。虽然半点看不上林远志这个囊怂货,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这点职业道德,蒋文革觉得自己还是要有的!
“有什么不可以?伟大领袖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男女同工同酬呢,未必淑珍就胜任不了刘家村生产大队大队长的职务。首先她初中文化,自学达到了高中水平,做思想工作还是算账统筹方面都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她发现了养蚯蚓的法子、养木耳的法子,还懂得一定的药理。
肯定能带着咱们刘家村全体社员更多、更好的为社会主义做贡献。
旁的不说,在鸡蛋和木耳的供应上,我们刘家村就能因为她而打破历年来的记录。
比起只会因为一己私利而损害社员利益的林远志来说,我们就更乐意让淑珍这么个能带着大家一起更好、更多给社会主义建设做贡献同时还叫社员吃饱肚子的当大队长!”可算是抓到了表现机会,戴红花赶紧抢过话头。就惦记着表现越好,就越能被当个屁给放了呢。
由她这个现任大队长媳妇嘴里说出来‘为一己私利而损害社员利益’的话威力自然不同,现场顿时一阵哗然。
直说连山媳妇干别的不成,搞养殖、种植啥的,还真心一把好手。
原本稳操胜券的林远志登时变了脸色,当下气急败坏地对着戴红花狂吼:“你个败家娘们瞎特么咧咧啥?赶紧给我滚回家里去看孩子,再多说一个字儿,看老子回去不揭了你的皮!”
“老娘今儿就是来大义灭亲的,你就是刀架到脖子上,今儿我也得说,不然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喜欢当官儿,乐意当大官儿这个没错,但你就不该惦记抢旁人的功劳来当自己的官儿。抢不过人家还使阴招儿、泼脏水,你良心不会过意不去么?”戴红花崩溃大哭,很完美地演绎了个不忍心看着丈夫走弯路,含泪检举揭发的圣母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