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这一拳头,谷亦使出了全力。
“噔噔噔!”
李巧真倒退了几步,终于站立不稳,栽倒在地。
“谷亦,你——唔!”她倒在地上还有戏,话说到一半,又被自己一口血打断。
管事堂内一时静悄悄的。
只有十三小姐带着的那只猫脆脆地喵叫了两声。
“管事爷爷,诸位小姐少爷,你们看。”谷亦的声音在这寂静当中沉沉响起,如同一记闷锤锤在众人心底。
许管事眼里闪过疑惑。她忽然觉得自己竟还不如一个小姑娘精明?!
“嗯……这小姑娘确实是被冤枉了。”
叶二爷亲至李巧真跟前,将她身上那软甲拿在手里。
软甲上的破损还是原来的破损,谷亦方才拳头击打的位置留有一个清晰的拳头印子。
但那里完好无损。
李巧真这里被忽然拿走了软甲,正是茫然。
“怎么是冤枉了?不,你们不可以包庇她,她就是那个贼!一定是!我明明亲眼看到!”
她忽然听得“冤枉”二字,顿时便如同被踩着了尾巴的猫一般。
“九哥哥……”十三小姐这时候已是十分疲累的模样。
她的猫也在她的脚边哀哀地叫着。
穿月白色长袍的那位少年这时候便将撑着额头的那只手放下来,朝李巧真那里一挥,李巧真便给直接扫飞落到了管事堂外。
“只是一个下作人。”少年起身便带着十三小姐等人往外走,“二爷爷是真的老了!”
“锦铭少爷,二爷爷也是您的长辈。”许管事忍不住说了一句。
叶锦铭冷冷看了她一眼。
“将石粉挪为私用,这也该罚。”他人都走到了管事堂外头,却忽的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一句。
叶二爷沉默了良久,浑浊的双目当中陡然有冷厉的光芒闪过。
“谷亦,你挪用石粉作为私用,这个月的银钱便都扣了。”他说。
从管事堂出来,许管事和谷亦两个都情绪不高。
“小亦,你的绣工似乎又精进了不少?”
两人绕过一座僻静的假山,许管事忽然开腔。
谷亦闷着点了点头。她的情绪还沉浸在被扣去月钱的悲痛当中。
杏花三月才刚过去了一半,这便意味着她接下来的半月,无论在绣房里完成了多少份额,都只是徒劳!
连最基本的每月那一两黄金也拿不到!
锦阳府辖下有一处对外开放的灵气丰沛之地,每去一回需要十块下品灵石……可她手里却只有三十一两金,折合起来也才三块下品灵石。
她在这里才只拿了一两黄金。
另外那二十两金还是她从前在冯墨那里打长工得的。本来有四十两金,不过她前几日才买了两只震天雷,用去了十两金。
再想想她那大胃口丹田……
简直是忍不住要沮丧。
“李巧真那件软甲你是如何拆解的?”许管事又问。
“那个……”谷亦偏着头想了想,道:“就是忽然动手拆了,然后就拆了下来。”
“真的只是这样?”
谷亦认真点头。
许管事打量了一圈她面部的神情,便不再继续这话题。
做绣娘要求心灵手巧,然而偏就有一些人是不怎么用脑子来支配手上动作的,这一类人都是手比脑快。
只用手,不用脑,这自然便说不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来。
许管事便又回到李巧真诬陷她的那件事上。
“你这丫头,方才倒是挺机灵的。”她笑着,很是替谷亦自豪。
谷亦也笑了,“主要是李巧真她自己太笨,想要冤枉我,却没先找好证据来。”
浦云叶家对下人的管理也有一套比较完善的体系。若是活儿干得好,赏金自是不会少;若是立了大功,又或是受到了上面的赏识,上升到了一定的职位,还可以有每年四次进入修习堂进行修炼的机会。
大家族既要培养属于自己的人才,也要保证自身的安全,所以便会对每一位新进的下人进行灵根和修为等阶的测试。
谷亦是五灵根,练气一层。
李巧真则是四灵根,修为在练气二层。
李巧真诬赖谷亦打伤了她,并且还是一拳头打穿了她的护身软甲,这本身便不合理。
只是十三小姐那里闹贼的事似乎有点严重了,大家便基本默认了这种分明极低的可能。
“我还真希望能够一拳把她打成那样呢!”谷亦捏着拳头冷笑。
“你这丫头!”许管事替她顺了顺额发,“好好做自己的活儿,九小姐跟前正缺个机灵的,等哪天再去九小姐那里……”
许管事笑得眯缝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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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巧真挨了一顿鞭子,傍晚的时候被人抬着送回了绣事区。
她被送回房里,便立即掩了门和窗,将紧攥着的拳头舒开,露出当中的纸团。
“可恶!这个该死的!”
看完纸团内的内容,她顿时气得直哆嗦。
她手心里又有鲜血滴落出来……
“啊——”
一声惨叫陡然自李巧真那屋传出。
“怎么了?”
“不知道!”
“可怕!”
“是李巧真那里!”
“走,去看看!”
……
这一声惨叫又尖又厉,不少人都闻声赶去。
谷亦也听见了那一声惨叫,不过她正要抬眼看一眼的时候,冷不防的却有个纸蛋飞了进来。
纸蛋径直落在她的手边。
窗外只有闹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