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曾英接过话头,捋着胡须道:“不错,林渊将黑市之事暗中告知了本官。我本打算让林渊稳住对方,并取得交易之地点,而后派人前去捉拿他们。但林渊却说,这些人并非易于之辈,绝不会如此轻易的便与他交易,于是让我静候消息。”
林渊点了点头,接着道:“东方湮等人既是盗墓贼,必定狡诈无比。是以,在他第一次派人送信之时,我便猜出他们之意图。他们是想借机试探我会不会前去通知官府,于是我断然拒绝了交易,并提出见面交易的要求。”
朱陶瞪着眼睛道:“林兄,你当时就不怕他们真的取消此番交易?”
林渊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淡淡地道:“他们已是惊弓之鸟,巴不得早些将古物出手,难得找到一个像我这般人傻钱多之人,他们又会轻易放弃?”
朱陶听到林渊自黑,不禁哑然失笑,心道:要说人傻钱多,你如何比的过我?
曾英称赞道:“果不其然,这一切都在林渊意料之中啊!傍晚时分,林萱带着林渊手信前来,我看过之后,便立即让成步堂率人前去接应你们,天幸你们平安无事,还顺利带回了被盗古物。”
朱陶对林渊的胆量更加敬佩起来,可他依旧有些疑惑:“交易之处,地处偏僻,成捕头他们又是如何知晓交易地点的呢?”
林渊嘿嘿一笑,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
朱陶凑了过去,赫然发现纸包里包着一些蓝色粉末。
“这是……磷粉?”朱陶惊讶地道。
此物他最是熟悉不过,罗老三那枚混珠的鱼目,便是裹着一层厚厚的磷粉。
自从那次之后,朱陶还向林渊询问了有关磷粉的详细之事。
林渊微微点头,道:“不错,正是磷粉。在东方湮带路之时,我便一路上留下了磷粉作为记号。磷粉遇光不显,但在黑暗之中却明灭可见。不过,在靠近破庙之时我就没再留下记号。本以为一路上所作记号足够成捕头他们找到交易之处,不想他们竟晚了许多时分。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此番辛苦倒也值得。”
听完林渊的描述之后,朱陶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叹道:“林兄,你拉着我冒险,却将此事隐瞒于我,太不够意思了!”
林渊尴尬地一笑,抱拳道:“此事知道之人越少,施行起来才越是方便,欺瞒之处,还望朱兄恕罪。不过,也正因朱兄不明真相,才能让东方湮与庞化等人信以为真。”
朱陶哈哈一笑,摆手道:“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如此认真?可你不是说这些古物全是赝品吗?”
“那不过是我故意为之,目的便是为了混淆视听。”林渊可不会告诉他,自己之所以那样说,其实就是为了配合‘优惠卡’的使用。
否则,一堆价值连城的古物只收二百两,未免显得太过突兀了些。
“所以,你明知他们是一些盗墓贼,甚至很有可能是杀人不眨眼的凶人,却依旧带了二千两银子前去与他们交易?林兄,你这胆量可真是令我佩服万分啊!你就不怕被他们直接抢了去?”朱陶感慨道。
林渊眉头微皱,沉声道:“朱兄也经历了此事,试想若是带去的是假的银两,你我又会是何等下场?”
朱陶想起两人被捆起的一幕,猛不丁的打了个寒噤。
若是他们带去的是假的银两,恐怕性命不保。
曾英连连点头,给两人每人倒了一杯茶水,道:“此番多亏了两位,才挽回诸多损失,本官也能松了口气。明日,本官在松鹤楼设宴,好好答谢二位。”
林渊笑了笑,道:“使君不必客气,为朝廷分忧,也是我等百姓分内之事。只是……。”
“你有何为难之事,尽管开口便是。”曾英见林渊吞吞吐吐地,以为他有要事相求。
“只是,此番为赎回这些古物,我花费了二百两银子。使君也知道,这些银两乃是我向朱兄所借,如今用完也该还给朱兄了。但这二百两银子已然花出,这个缺口……不知使君能否给补上?”林渊挠了挠头,很是难为情地道。
朱陶闻言,险些一口茶水喷出去。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到问官府要银子的。
曾英微微一愣,随即哈哈大笑道:“我当是何事,你放心,这笔钱官府自会补给你。除此之外,本官还要额外奖赏你二人,每人五十两银子,作为你们相助官府之答谢。”
两人闻言,心中顿时大喜,忙对着曾英施礼称谢。
五十两银子并不甚多,他们二人也并不在乎这五十两,他们真正在意的是与官府搭上了关系。
有了官府这层关系,以后行商就会方便许多,这才是两人真正在意之处。
离开扬州府衙,已是深夜时分。
林渊与朱陶分道扬镳,各自返回住所休息。
忙活了大半夜,林渊着实比较困乏,回到永安当铺之后倒头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次日,林渊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林萱叫醒。
“哥哥,官府派人前来,要请哥哥前去松鹤楼赴宴。”林萱边给林渊倒着茶水,边说道。
林渊洗了把脸,点头道:“萱儿,你去帮我做件事情如何?”
“哥哥有何事需要萱儿去做的?”林萱眨巴着眼睛问道。
林渊用棉巾擦去脸上水渍,凑到林萱耳边嘀咕了起来。
林萱听完之后,点头道:“哥哥放心,我这就去将东西取来,不过你可别忘记赴宴啊!”
林渊微笑着拍了下林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