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所言极是,我等行商,无非就是为了一个‘钱’字,替谁打理生意还不都是一样?何况,林家家大业大,而林渊又是扬州大英雄,并且与官府关系密切,跟着他想必不会有差。”
“既然几位兄台都是这般认为,那赵某便随诸位一起,共同为林渊效力便是。”
余下几人也纷纷点头。
林渊对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虽说赢了他们的家宅产业,但却并未强行收回,而是让他们依旧住在自家,生意也仍归他们打理。
若是换做他人,他们定然会被赶出家宅,从此沦落街头。
其实,他们与林渊之间并无仇怨。
说到底,还是贾余害了他们。
若不是贾余对觊觎林家产业,并将窃取的林家产业分别藏于他们手中,他们也不会遭逢此厄。
何况,贾家对买卖向来苛刻,一年所赚取的钱财,贾家不论多少都要十分之八。
辛辛辛苦经营一年,到头来被剥削干净,根本赚不了什么钱。
他们对贾家早有不满,如今正好是个另择贤主的好时机。
能够攀上林渊这棵大树,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虽说扬州城内皆说林渊被赶出了林家,但从林渊向他们要回林家产业来看,这林家日后掌柜必是林渊莫属。
而林家商行对于下辖商铺,皆是以利益分红。
即便经营不善,林家也不会有所亏待。
可以说林氏商行是扬州最有人情味的商行,但想要加入林氏商行,却并非易事。
但他们如今替林渊效力,却是给了他们一个加入林氏商行的机会。
与加入林家商行相比,被林渊赢去的那些钱财,根本不值一提。
接下来的几日,在林渊与回春堂的帮助之下,及时将天花病情扼杀于萌芽之态,扬州城又恢复了往日繁荣。
因在扬州此番动乱之中,林渊与回春堂的大力相助,使林渊成为了扬州城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而林渊所开设的‘乾坤楼’,也因林渊的名声,生意也愈发兴隆。
除了‘乾坤楼’,林家商行也因林渊而名气更甚。
林厚自外地归来之日,曾英还特地设宴款待了林厚,对林家能有林渊如此儿郎,大为称赞。
林厚尴尬不已,他没想到离开扬州这段时日,竟发生如此之多的事情。
更没想的是,扬州城的危难,竟是贾余所造成。而解决此难之人,居然会是林渊。
在得知一切之后,林厚对贾碧珠更是勃然大怒,甚至提出要休妻。
林厚虽说惧内,但并不代表他是个无能之人。
他可以忍受贾碧珠的蛮横无理,也可以将林氏商行交由她掌管,但对于任何有损林家声誉之事,他绝不姑息。
贾碧珠纵容贾余,险些将扬州置于危险之中,已是犯了弥天大罪。
更何况,贾余竟然将林家六成的产业进行变卖!
林家十年来辛苦创建的产业,竟如此轻易的付之东流,这让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兄长?
不过,好在有林渊力挽狂澜,才挽回了林家名声。
但对于贾碧珠所做所为,林厚却是恼怒非常,下定决心要休妻。
经此一事,贾碧珠也意识到了自身错误,知道自己已无颜待在林家,便默默的收拾了包袱,准备独自离开扬州。
这天清晨,贾碧珠含泪走出林家,一步三回头,虽有些不舍,但却无颜留下,只得徒步朝着城门走去。
此时,开门鼓刚刚响起,大街之上行人甚少。
贾碧珠来到西城门,连连不舍的回头看了下扬州,擦了擦眼角滑过的泪水,便朝着城外而去。
出了城门,却见一辆马车拦住了去路。
“侄儿见过婶婶。”马车旁边,林渊拱手而立。
贾碧珠见到林渊,微微一愣。
“林渊,你此来是看我笑话的吗?”贾碧珠咬着嘴唇道。
林渊摇了摇头,平静地道:“二婶,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贾余所做之事,与二婶并无太大关系,他只是利用了二婶的宠溺胡作非为罢了。”
“你……你还愿意承认我这个婶婶?”贾碧珠眼睛突然红了起来。
林渊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何况,林家也不能没有主事之人。二叔与巅弟掌管商行,林家也需要有人打理。二婶,回去吧。”
“回去……夫君他……。”贾碧珠苦涩地摇了摇头。
她看着林渊,叹道:“林渊,以前我那般对你兄妹,甚至想要将你兄妹二人赶出林家,你就不恨二婶?”
林渊微微一笑,道:“二婶说哪里话,二婶让我兄妹住在永安当铺,乃是要磨砺侄儿,侄儿又岂会不知?何况,侄儿能有今日,也要感谢二婶。”
贾碧珠满脸羞愧,掩面道:“林渊,你这般说,当真让二婶羞愧难当啊!”
林渊笑了笑:“二婶,侄儿所说皆是出于真心。以前的事已经过去,就无需再提,还望二婶日后好生打理林家才是。”
“夫君他已经准备写休书……与其回去被休,不如独自离开……如此也不会败坏林家名声。”贾碧珠擦着眼泪道。
“二婶放心,二叔那由我去说。”林渊道。
“你……你愿意替我说话?”贾碧珠微微一愣。
林渊点了点头:“二婶请上马车,我随二婶一同去见二叔便是。”
贾碧珠泪流不止,神情复杂地上了马车。
林家宅院,正堂之中,林厚脸色阴沉地坐着,旁边桌面上放着一封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