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之后,你随我去一趟尚贤坊,我要求见狄国老。”林渊淡淡地道。
余仁山心中更加诧异。
狄仁杰乃当朝宰辅,日理万机,岂是寻常之人说见便能见的?
可听林渊所说,他似乎有很大把握能够见到狄仁杰。
他只道林渊是极为聪敏之人,没想到竟还与狄仁杰有所关联,这着实出乎他之所料。
林渊吃饱喝足之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便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直到日上三竿,林渊才醒来。
“老余,明知今日我要去见狄阁老,为何快到午时才将我喊醒?”林渊边洗漱,边责备地道。
余仁山捋了下胡须,呵呵一笑道:“公子忙碌了一整天,老夫想让公子好生歇息。何况,狄阁老每日上朝,不到未时是不会出皇城的。公子此时起床,用完午膳,刚好赶上狄阁老回府。公子放心,老夫不会耽搁公子要事。”
听余仁山此说,林渊便也不再责怪于他。
林渊洗漱完毕,便有伙计送来饭菜。
两人匆匆用完了饭菜之后,便朝着尚贤坊而去。
但两人没有注意的是,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人影正在紧紧地盯着他们。
尚贤坊,狄府。
作为当朝阁老,狄仁杰的宅邸位于靠近皇城的尚贤坊。
此宅乃皇帝所赏,是为表彰狄仁杰对大周江山社稷的贡献。
林渊和余仁山二人来到狄府,随即拿出拜帖交给了门子。
门子让二人于门前稍等,便进入通秉。
“公子,狄阁老位高权重,且公务繁忙,怕是不会见我们的吧?”余仁山小声说道。
林渊神色淡然,道:“放心,狄阁老一定会见我们。”
“公子为何如此笃定?”余仁山不解地问道。
林渊微微一笑,却并未回答他之所问。
但他知道,狄仁杰一定会见他。
因为,在拜帖之中,林渊夹了一封曾英所写的书信。
片刻过后,那门子走出,对二人行礼道:“二位,我家老爷有请。请二位随我进入。”
余仁山颇为惊讶地看了看林渊,随即跟着林渊进入了狄府。
门子将二人带至正堂之前,道:“我家老爷就在正堂之内,二位请进。”
林渊和余仁山对视了一眼,随即走了进去。
正堂之中,坐着一名老者。
这老者衣着朴素,慈眉善目,正捧着一封书信细细凝视。
“难道这名普通的老者,便是大名鼎鼎的狄仁杰?”林渊心中颇为惊讶。
余仁山却是有幸见过狄仁杰,他见林渊有些发呆,便小声提醒道:“公子,还不快见过狄阁老?”
林渊这才醒悟过来,整理了衣衫,对着狄仁杰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在下林渊,见过狄阁老。”
那老者微微一愣,起身对两人笑道:“二位前来,老夫有失远迎,请坐。来人,看茶!”
林渊和余仁山对狄仁杰欠身行礼,这才坐了下去。
“狄阁老公务繁忙,能够见我等草民,实属我等草民之幸。”林渊抱拳说道。
狄仁杰捋着胡须,呵呵一笑道:“林公子之名,老夫可是早有耳闻。扬州大案,若非林公子暗中相助,曾英也不可能有如此成就。”
“阁老过奖。草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林渊谦虚地道。
“这信,老夫看过了。曾英对你是极为推崇,你能够帮助曾英捉住肖宇权,剿灭东瀛流寇,的确非同常人。不过,老夫没有想到的是,林公子竟如此年轻。”狄仁杰笑道。
“阁老过奖,草民实不敢当。”林渊谦虚了片刻,接着道:“草民此番前来,一是想见识阁老尊颜,二是有件事情想要告知阁老。”
“哦?你有何事?”狄仁杰问道。
“是有关日前入山剿贼的那支官兵之事。”林渊说道。
狄仁杰颇为惊讶地看了看他,道:“此事乃朝廷机密之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洛阳,是为了贡酒而来。阁老应该知晓,皇帝陛下于数月之前下令,让扬州曲家上贡‘大梦千秋’已做寿诞之用。前些日子,曲家掌柜曲璎珞携酒而来,草民担心会发生意外,便一路追来。可来至神都,却听到传闻,说扬州前来神都上贡御酒的行商于洛山古道,遇到山贼袭击,全部落于山贼之手。草民忧心忡忡,便于昨日前往洛山古道进行探查。”林渊说道。
狄仁杰眉头微皱,沉吟道:“如此说来,你知晓那支官兵之下落了?”
林渊重重地点了点头:“草民确实知晓。草民昨日于洛山古道之中迷路,无意间走到了一座荒城,在那荒城之中,草民见到了那支剿贼官兵。”
“他们现在何处?”狄仁杰忙问道。
林渊沉声道:“那支官兵已经全军覆没,所有人皆死于非命。并且……全部成为了行尸走肉。”
狄仁杰闻言,顿时站了起来。
他吃惊地看着林渊,道:“你说什么?那支官兵已全军覆没?”
林渊点了点头。
“难怪洛阳府派人查探,却始终查不出他们下落。”狄仁杰脸色异常凝重。
想了想之后,狄仁杰盯着林渊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敢对自己所说负责?”
“草民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假。”林渊严肃地道。
狄仁杰眉头紧皱,他起身踱步道:“你方才还说,他们都成了行尸走肉?这又是怎么回事?”
林渊低头思忖了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