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点上,载沣眉毛微微一跳:“东陵又怎么了?”
名侦探看了一眼秦北洋说:“王爷,您当年派兵上太白山要剿灭的那伙刺客,如今尚有残部活动,他们对于大清可是有着国仇家恨。”
“这些乱臣贼子!难道他们盯上了东陵?”
小郡王补充一句:“据我们的消息,极有可能!何况如今兵荒马乱,改朝换代,北京又被改成了北平,东陵驻扎着多只军阀部队,这些家伙早就垂涎于皇陵里的宝贝。”
“放肆!”摄政王气得砸碎了茶杯,暴跳如雷,“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当初皇上退位,可是跟中华民国政府签订了条约,务必要保护大清列祖列宗的陵寝,岂能自食其言?”
“中华民国的条约不如说是厕纸!”身为国会议员的小郡王自嘲了一句。
“对不住各位,我失态了!毕竟我是皇上的生父,天下既已丢了,我也绝无再重新升起龙旗之心,只求子孙后代富贵,中华国运昌盛,祖宗陵寝平安。”
“王爷,不瞒您说,我们计划过几日去东陵,阻止那伙恶人与军阀们的盗墓企图。”
“好啊!叶探长、小郡王,还有这位秦小朋友。”摄政王对着众人抱拳作揖,又看了一眼安娜,“对了,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欧阳……我是齐夫人。”
“好,请各位帮助我保护好东陵。”摄政王又命人从库房取出黄金一百两,“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敬请笑纳。”
“不必了!”叶克难代表大家推辞了黄金,尽管这足够他做探长一辈子的薪水,也足够在北京城里买一个大宅门了,“王爷,我们可不是为了满清皇室保护东陵,而是为了中国。”
“对,中国!说来惭愧,东陵之中,自然埋葬着中国的民脂民膏。”
“盗墓本属伤天害理之事,何况墓中文物俱是国宝,岂能落入恶人之手,万一将来流于海外,岂非民族之耻?”叶克难在西花厅里踱了两步,“我想,这伙企图盗墓的恶人,绝非泛泛之辈,尤其要盗掘前清皇陵,必会做大量的准备工作。”
秦北洋插了一句:“除了擅长掘墓的小木,还需要有熟悉陵墓之人。古代陵墓相隔久远,没有资料可循,只能依靠盗墓贼的经验和胆魄。但清朝皇陵不过百十来年,尤其慈禧太后的陵墓也不过二十年。当年参与陵墓修建以及葬礼之人,不少还活在世上呢。”
“正是!”叶克难点头道,“我怕他们会先去找熟悉慈禧太后陵墓之人。”
摄政王重新沏了一碗茶说:“当年的陵墓监督早已去世。不过有位老太监,名叫何常在,从前随侍在太后左右。太后归天之前,指定此人负责下葬事宜,恐怕知道详情最多。”
叶克难急忙问:“这位何太监还活着吗?”
“嗯,今年春节,他还来给我拜过年,说是住在中官村。”
中官村,位于北京城外西北方向的海淀,临近圆明园与燕京大学。明朝时候,太监便在这一代购买墓地,久而久之,形成了太监们养老送终以及埋葬之处。“中官”便是太监之意。清朝覆灭,小皇帝又被冯玉祥赶出紫禁城,太监们流离失所,大多聚居到了中官村,以便死后可以就近入土。解放后,因为嫌弃“中官村”不吉利,郭沫若建议改名“中关村”。谁曾想到,百年之后,此地竟成了中国的硅谷,林立各大互联网企业,房地产大兴土木之时,还从地下挖出了许多太监墓。
秦北洋、欧阳安娜、叶克难、小郡王、李隆盛以及九色,出了德胜门,骑马来到中官村。一群身着清朝大袍,脑后留着辫,貌似老太太的人们,正坐在屋檐下晒太阳。
安娜低声说:“这些人让我感觉恶心。”
小郡王甚至认得其中几张面孔,当年去紫禁城进贡时碰到过:“他们都是太监。”
“我看他们更像僵尸。”
秦北洋联想到古墓中见过的那些怪东西,直到几年前,这些家伙还堂而皇之地霸占着北京城的正中心。
小郡王下马打听到“何公公”住所,来到一处富丽堂皇的宅院门口。满清太监最为腐败,各种索贿受贿与贪污,老了以后都能置办宅院,可惜没有子孙可传。五人踏入宅门,却见得一片萧条破落景象。
令人称奇的是,屋里还有女人。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稍稍有些姿色,叉腰横眉问道:“什么人?”
“请问何公公在府上吗?”还是小郡王最会说话,情商也最高,提起手里一盒礼物,“晚生从鄂尔多斯来,早年承蒙过何公公关照,特来探望致谢。”
“七天前,他被一伙强盗抓走了。”
“什么?”叶克难走到她跟前问,“请问你是?”
“我是何常在的媳妇。”
安娜忍不住问:“太监也有媳妇?”
“我本是宫女,在宫廷服侍裕隆太后,又服侍皇后婉容,前几年被赶出了紫禁城,便跟何常在做了夫妻。”
小郡王常在宫廷行走,明白这在古时被称作“对食”。太监并非完全与男女之事无关,有的嫔妃长期得不到皇帝恩宠,或年纪轻轻守寡,欲火难填,会让年轻貌美的小太监服侍自己,便是所谓“上床太监”。传说安德海便是慈禧太后的“上床太监”。而太监娶妻,一方面是照顾家务,另一方面也是老太监xìng_nuè_dài的对象。
“能去屋里坐坐吗?”叶克难总在试探遇到的每一个人,“我是警察局探员,何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