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并没有就这样结束,随着天边泛起蒙蒙白光,那些闹腾了一夜的纨绔们再次挑衅。
段瓒带着五千人才驰骋于西突厥的营地前面,用略有些沙哑的声音继续叫骂:
“咥利失,你这卖屁股的兔爷,快点给老子滚出来,老子战马的大吊已经饥渴难耐。”
“咥利失,你个没卵子的娘炮,换上女装,露出你的本相吧。”
“咥利失,听说你的第一次给了你家老爹,快点出来跟老子说说,第一次有没有让你爹满意啊!”
恶毒的辱骂让咥利失几乎失控,大声咆哮着什么都不顾了,只是一个劲的嚷嚷着要出兵,非要与大唐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不过,当他骑上马,来到大营前面的时候,却愕然发现,这里已经是伤兵满营,到处都是瘸了腿的战马或者是瘸了腿的骑兵。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智商被严重侮辱的咥利失怒火攻心,扯过前来迎接他的前军将军欲谷设,厉声喝问道。
在他看来,在前军中所见的伤兵都是欲谷设安排好的,一切都是为了不想出战迎击唐军搞出来的假象。
“可汗可见过这东西?”欲谷设不紧不慢的推开咥利失,从身边一个亲卫手中接过一个四脚钉沉声问道。
“你……”咥利失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四脚钉上,而是怒瞪了欲谷设一眼。
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敢对自己不敬,可是这家伙竟然敢将自己推开,这简直就是一种类似于大唐造反一类的行为。
欲谷设也不等咥利失说完,自顾自的接下去:“我的营中眼下到处都是这种东西,好多勇士和战马都被这种东西伤了脚。”
游牧民族的军队与唐军不同,他们扎营的时候并没有一个固定的形势。
大唐士兵扎营有帐篷,一火士兵住在一起,可是游牧民族却不是这样,他们往往是在战马的身上披上一条长长的毯子,然后缩到战马的身子下面,战马身下的空间就会成为他们借用战马体温御寒或者休息的地方。
这样作的好处是遇到袭击的时候,他们可以在极短的时间里发动反击,同时保证一定的战斗力。
但是,这次他们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对手,西域军团太熟悉他们的扎营习惯了,段瓒用加了料的火药包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在他们的营地中布下了无数的四脚钉,给他们造成了一定伤亡的同时,也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力。
无数西突厥的骑兵昨天夜里被袭击的时候曾经试图反击,但往往刚刚上马跑上几步便会从马上摔下来,又或者还没有上马就被伤了脚。
正是因为这样,来自长安城的纨绔们才得以嚣张的折腾了一夜,甚至在天亮之后依旧不肯罢休,兀自跑来叫骂。
面对这样的情况欲谷设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营地里的那些四脚钉如果不去除,他们却本无力发动反击。咥利失过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组织手下顶着纨绔们时不时射过来的冷箭满世界的收集那些四脚钉,如果能有一个好心情才是怪事。
咥利失耐着性子听完欲谷设的解释,怒火难平的看着唐军的方向,咬牙命令道:“本汗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和借口,总之我要你发动反击,立刻,马上!”
“可汗,我们已经被困住了,如果不清除掉那些四脚钉根本不可能动起来,我西突厥的勇士也是人,不是石头!”面对蛮不讲理的咥利失,欲谷设也觉得有些火大,不由怒气冲冲的顶了上去。
昨日一战,西突厥固然将左骁卫打残了,但是他们的损失并不比大唐小,参加进攻的队伍几乎有一少半被留在了大唐的军阵之中。
那可是五万人,五万人啊!这其中除了一少部分是属于咥利失本部人马,大部分都是欲谷设的人。
开战之后的第一天就有了这么大的损失,欲谷设心情自然不会太好,现在咥利失又因为一己之私,想要他将部下派出去与那只名震西域的军团作战,这让他如何还能忍得下去。
咥利失被欲谷设一点情面不留的顶了回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再加上阵前段瓒等人依旧叫骂不休,更是让他认为欲谷设是听了唐军的谣言故意让他继续出丑。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他亲卫头子薄布恃勤上前一步,在他身边小心提醒道:“可汗,我们只有百十个人,要当心啊。”
一句话戳中了咥利失的弱点,看着四下里尽是欲谷设的部属,深深的吸了口气:“半日之后撤兵三十里,你们留下断后,可能做到!”
“欲谷设尊令。”听说要退兵,欲谷设心中稍稍一松,不过看着咥利失离开的背影,他的心头覆上了一层阴霾。
……
西突厥人后退三十里,大唐军队前移三十里,彼此之间依旧保持着交战时的距离,每天依旧由纨绔们出阵挑衅,占了便宜就回营大肆庆祝,若是没有战便宜就继续骂个不停。
西突厥人十分好奇,唐军到底是如何清除掉那些让他们头痛的四脚钉的,可是因为他们无法再回到撤出后的营地,所以这便成了一个永久的谜团。
而西域军团和辽东军团呢?事实上这些四脚钉对他们来说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靴子里的钢板可以轻松的将那些钉子踩进沙子里,就算是踩不进去,也会被踩弯掉,彻底失去杀伤力。
至于说战马……不要忘了,大唐的战马都是有马掌的,厚厚的铁片子对于那些细小的铁钉更是毫不再乎,甚至在战马一点感觉都没有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