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扣倒是没有,这么一点点东西没人会扣。”马周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李承乾手头的事情基本上处理完了,于是他想听听马周的解释,丢下手里的奏折起身走向门外,边走边道:“走,咱们出去找个凉快的地方说,这里太闷,上不来气了。”
马周自然无可无不可,跟在李承乾的后面走出房间,在外面找了一个比较阴凉的小亭子坐了下来,吸了一口秋日凉爽的空气这才说道:“陛下,您知道,咱大唐的俸禄其实都是按多少石粮分的吧?”
“唔”李承乾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同时示意马周继续说下去。
“可是陛下,您知道现在咱大唐粮价是多少么?”马周一边说一边伸出四根手指:“依旧是四文一斗,也就是说一石粮四十文。”
“这么算下来,就是最顶级的官员,一个月的俸禄是三千石粮,总的钱数一算的话,俸禄也就是一百二十贯。可这只是最顶级的,那些下面的县令之类如果换算一下的话,每个月也就是六、七贯左右。”
“但是他们这六、七贯钱却需要养活家人,养活仆役,最重要的是要给下面的小吏发工钱,这样算下来留在重里的钱根本没有多少,而再看看我们其他的物价呢?棉布一匹三、四贯;自行车一辆两贯五;马车……马车要四、五十贯。”
马周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咂咂嘴说道:“不瞒陛下,臣的妻子已经跟臣说了几多次要换一换家里的家具了,可是,可是没钱啊!”
“竟然是这样?你的意思是把发粮食直接改成发钱?而且还要再涨一些?”马周说的是李承乾没有考虑到的,他从始自终都是在考虑百姓如何如何,从没想过官吏们已经到了活不下去的边缘。
“陛下,臣要说的不是这个。”马周定了定神,然后说道:“臣的意思是怕基层官吏铤而走险,俸禄不够,养不了家他们会被一些外在的物质所诱惑,做出一些有损大唐利益的事情来换取一定的利益。”
马周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了接受李承乾暴怒的准备,可让他意外的是这位新皇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激动,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隔了半晌才说道:“你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大唐有很多的新东西,这些东西对官员来说都是诱惑,这是客观上存在的东西,朕不想否认。”
“陛下圣明!”马周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轻轻送上马屁一个。
“可话虽如此,但你觉得涨多少俸禄合适?”李承乾的眉头并没有松开,反而是皱的更紧:“如果太多,对国库也是负担,太少的话,和没涨差不太多又没有意义。”
马周摇摇头:“陛下,臣知道的只是一个大概的情况,具体并不了解,若是要重新厘定俸禄,最好还是议一议。”
虽然他也知道,李承乾这样问他不过是想先摸摸底,并不一定真的确定俸禄标准,可是考虑到这件事的影响,他还是理智的闭上了嘴。
要知道,这个标准不管是制定成什么样的,最后都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总会有一些人对此不满,而这份不满在不能针对皇帝的时候,那就只能针对出主意的人。
所以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闭嘴,不要无故为自己拉仇恨。
李承乾原本是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但现在在马周的提醒下想到了,那就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后果。
涨钱是一定要涨钱了,他总不能让自己的手下天天吃米不吃菜,也不能让自己的手下把日子过的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
可是涨钱的比例却一定要掌握好,涨的太多容易让官员们产生莫名的优越感,也会让百姓产生一种羡慕的情绪,这样一来官员们固然是满意了,但对于大唐的未来无疑是不利的,会形成一种官本位的势态。
全国所有的百姓都想当官,却没有人想着去干点实事,而当不上官就会产生不满的情绪,无形中使得百姓与官员之间产生了隔阂。
而如此俸禄涨的少了,那么就会官员依旧会不满,那么在处理公务的时候就会敷衍,又或者利用职权之便给某些人大开方便之门。
……
想着想着,李承乾不由有些痴了,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说道:“明天早上议一议吧,这是大事,让老杜大人,老房大人都来,哦,于志宁也来,六部尚书也叫上。”
“是!”马周答应着,顺便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本子,将李承乾所说的几个人记了下来。
这是他近半年才养成的习惯,只因李承乾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想起一些事情,如果不记下来很有可能会忘掉。
另外就是铅笔这东西实在是太好用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拿出来就可以用,极大的方便了记录工作,所以马周随时都会在身边带上几根。
当然,事实上不但是马周,大唐很多官员和百姓都很喜欢铅笔,虽然写出来的字会很丑,但不可否认,这东西方便,为此老程有一段时间天天都乐的眉开眼笑,逢人就说那个石墨矿是他这辈子投资的最成功的生意。
……
书归正转,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上午,一群老家伙齐聚以前属于李二,现在属于李承乾的书房之中。
李承乾等一群老头子都坐下之后,这才沉声说道:“诸位,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今天议事的内容了吧?”
“臣等知道!”
“那就说说吧,你们认为这俸禄该不该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