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对杜构勾勾手指,把他叫到了马车上,然后随着马车的启动问道:“你拿什么挽回?两万左右的高句丽人聚集在你的辖区里面,如果有一天他们发动叛乱,你觉得会死多少人?”
“他们不会叛乱,只要我们能让他们生活的比在高句丽好,他们为什么要叛乱,难道大唐就不如他们高句丽?”杜构梗着脖子努力争辩着,试图说服李承乾。
“不行,我不相信任何异族。”李承乾并不想与杜构继续争论下去,眼下虽然登州府一派承平景象,但谁知道这平静下面掩盖着多大的能量。
虽然长安那边也有不少突厥人被赐予自由身,但他们有自己的部族首领,只要把他们的首领看住了,下面不会有太多的变化。而且那些突厥人也不是与唐人混居的,他们是居住在黄河南岸的一片独立区域之内,即便有事情发生,也会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有些烦躁的李承乾并不想理会小杜,他把小杜叫上车只是想把他带走,免得登州出了什么问题把这小子坑进去,到时候老杜那里不好交待,除此之外他并不想跟小杜再有任何的交流。
然而杜构却没有一点被人嫌弃的自学,依旧缠着李承乾喋喋不休的说道:“殿下,求求你,放过他们吧,这些人真的很可怜!他们也是人啊。”
李承乾嗤笑一声:“可怜?这天下的可怜之人多了,我大唐的可怜之人也有不少,为什么你不每一个都可怜一下?可怜高句丽人……,也不怕告诉你,这些高句丽人原本都可以好好的活着,但因为你一时的‘慈悲’,他们死定了,全都要死。”
“什……什么?”杜构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呆滞状态,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李承乾说的是什么意思。
直到李承乾吩咐舒天去联系‘第七小组’的暗探,给早已经调到山东这边的王成虎发信息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某位太子想要干什么,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哀求道:“太子殿下,不,不能啊,那是好几万人,好几万人啊,你不能这样就杀了他们……”。
“‘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登州这里有今天的景象有你的功劳,这我知道,但这并不是你保下那些高句丽人的资本。”
李承乾看着疾驰而去的舒天,回头淡淡对杜构继续说道:“本宫建议你放下你的书生意气,设身处地的好好想想,假如那些高句丽人互相勾结,两万余人是否可是以将城外那些还是奴隶的同胞放出来?如果放出来,五万左右的高句丽人,你要怎么控制?”
“可是,殿下您这么做等于是在逼着他们起来造反啊!他们已经平静的在这里生活了至少半年,地里的种子都种下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反叛。”杜构整个人靠在车厢壁上,眼中带着一抹绝望。
李承乾下的是绝杀令,所有还在营中的高句丽奴隶全部毒杀,一个不留。这道命令一下,等于数万的高句丽人将会在一天至一天半时间里全部命丧黄泉,不会有半分意外。
在大唐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杜构一样的理想化,在古代因为技术和知识的原因,生存资源十分匮乏,想要更好的生存,那就必须狠一点,对自己狠,对异族更要狠。
而且并不是大唐人这样想,异族同样是这种想法,否则也不可能总是出现异族入侵中原的事件发生。
“杜构,成熟一些吧,你好好想想,如果这些高句丽人真的叛乱,你用什么来阻止?如果真的有大唐百姓死于这些高句丽人之手,你又有何颜面再去面对这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看着有些哀伤的杜构,李承乾觉得自己好像错了,似乎当初就不应该让他这种书生气十足的家伙到地方上来任职,这似乎对他对登州百姓都是一种不负责任。
小杜并没有回答李承乾的话,只是靠在车厢上默默发呆,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李承乾看到这样的情况,自然也不会再去和他多说,随着马车的前行,整个人也陷入沉思之中。
登州刺史必须换人,像这种无立场妥协,连自己的下属都管理不了的家伙还是去当县令吧,刺史的位置并不适合他。
同时登州拆冲府也必须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城外的奴隶一旦全部死光,很可能激起那些已经解除奴籍的高句丽人反叛之心,这一点必须提前加以防备。
“公子,后面一直有人跟着我们,要不要处理掉?”马车不断行进的过程中,马车外面突然响起夜魅的声音。
“你们看着处理,不要留下首尾。”李承乾将头扭向车窗,对挂在车箱外的夜魅淡然说道。
李承乾从长安到登州并没有掩藏行迹,不过也没有太过张扬,沿路除了相熟的一些官员他会通知一下,找个地方叙叙旧之外,其他人基本上能不惊动就不惊动。
而到了登州,他也是只通知了杜构这家伙,并没有通知登州刺史,左右他也是路过,在把倭国遣唐使送走之后,他还要出海直接南下,去泉州看看,惊动太多人不是什么好事。
他可是没有忘记,自己只是顶着代天巡狩的名头,实际上是被流放的,如果真要是拿出代天巡狩的架式,估计要不了三天就会被老头子抓回去再打一次板子。
但是现在情况出现了变化,从离开登州开始竟然有人跟在后面,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必竟他的队伍与倭国遣唐使合到一起,怎么说也有千余人,而面对千余人的军队,依旧敢跟在后面,其目的和动机如何不问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