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营地里的气氛很热闹。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食物所产生。对于人类,方便食品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精心准备的热食。这种在餐饮方面浪费时间的行为,可以理解为对生命的虔诚仪式,对美好未来的真实向往。
杨艳红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坐在罗宽旁边。那是一个很安全的位置,没有任何团队跟随者会过去打扰。尽管她是个普通人,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却没人把她当做交易对象。杨艳红已经从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价值。罗宽并未对她承诺什么,这种自我证明才是最好的保护伞。
陈琳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那份米饭,坐在角落里,怀里抱着原本属于那个死亡女人的突击步枪。她知道这里很安全,也喜欢这个团队里的气氛。有几个男人走过去与她搭讪,谈话内容当然是关于男女之间的交易。陈琳没有拒绝,礼貌温和的态度让男人们都觉得满意。商量好先后顺序,陈琳放下手里的枪,跟着一个男人走进房间。
这不是什么耻辱痛苦且无法接受的行为。就算是在和平年代,想要活着,同样需要付出代价。很多人不会明白“工作”与“代价”之间的相同概念。那其实是同一个词。前者被社会秩序制定者美化了,让你理解为用体能和精力换取酬劳是正常行为。它也是代价的一种,只是表面上让你觉得很好听,没有那么肮脏,也并不邪恶。
团队里不养闲人。如果你什么也做不了,也不愿意满足其他人的要求,那么就趁早滚蛋!
赖着不走是非常不好的习惯。那样做,只会让你死得更早,而且更惨。
……
西昌城外。
两架“猎鹰”直升机停在长满荒草的空地上,两名手持手持大口径突击步枪的军人在附近来回搜寻。他们都是男性,有着必须让普通人仰望的身高,冰冷坚硬的面孔就像钢板,防弹衣使魁梧身材看起来更加令人难以接近。他们的眼睛就像鹰隼,锐利得让你想要躲开。
殷丽茜坐在一块岩石上,突击步枪斜靠在旁边。她身上的穿着装备与这两名男性军人完全一致。却别在于,殷丽茜肩膀上的军衔只是上尉,他们却是少校。
她不喜欢戴帽子,尤其是现在这种软边贝雷帽。按照规定,战斗人员可以选择钢盔或者软帽,可是两种东西殷丽茜都不喜欢。她喜欢光着头,感受凉风直接从皮肤表面吹过的清爽。那是大自然对自己的抚摸,比世界上任何男人都要温柔。
现在是黄昏,太阳再有一个多钟头就要从地平线上落下。
殷丽茜低着头,抬起左手,右手翘成形状优美的兰花,洁白细长的手指捏着小毛刷,专心致志给左手角质层抹着指甲油。
她喜欢鲜红的颜色,因为那看起来像血,会刺激着自己在莫名的时候产生冲动。
坐姿很是随意,被垫高的右脚军靴下面,踩着一颗满目全非,残缺不全的人类头骨。
那是殷钢的脑袋。
这一点已经得到了确认。小型dna检验仪可以在十六分钟内得出对比结果。只要从目标骨骼表面刮下一点点粉末,送进机器端口的检查槽就行。
一名在远处搜索的少校走过来,在距离殷丽茜五米多远的位置站定,举起右手,行了个礼,认真地说:“已经检查过了,周围的各种痕迹很乱,有战斗过的迹象,无法做出进一步的判断。”
所有军官身上都会带着一个小型信号发射器。某种程度上,这玩意儿相当于他们的个人身份证。殷杰和殷萍的信号发射器可能是被破坏了,一直无法找到具体位置。很幸运,殷钢的这个装置还在发挥作用。殷丽茜的搜索小队来到了这里,找到了殷钢的遗骸。
刘天明是个非常具有想象力的人。
殷杰给予了他很大帮助。尤其是临死前说过的那些话,给了刘天明很多提示。
他从被杀的殷钢身上找到了这个信号发射器。
廖秋呆在营地里可不是浪费时间。他的特殊异能虽然不是战斗专用,却可以产生减少燃油消耗、强化机械运作效率、对目前已有设备进行改造。
新北京基地就是一个谜。
刘天明对那里一无所知。
他也并不打算对那个遥远可怕的地方进行探测。那样做,就跟自投罗网没什么区别,是傻瓜白痴的行为。
殷杰殷钢这些人不可能白死。就像小孩子在外面受了欺负,家里大人总会找上门讨要说法。性子温和的就跟你摆事实讲道理,粗暴的就直接拿着菜刀挡在你家门前,声称你儿子踢了我儿子一脚,所以我要砍你儿子两刀。
新北京方面肯定还会有人过来。
被苍蝇围着的感觉很糟糕。谁也不会喜欢自己成为别人锁定的目标,
他要提前预设陷阱,解决被杀手追在后面的麻烦,最大限度消除隐患。
西昌距离成都不远,廖秋驾驶直升机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进行往返。殷钢的衣服碎片,以及残剩的骨头都被收拢。按照刘天明的安排,廖秋在第一次杀掉殷松的战斗现场北面六十多米位置,伪造了一个新的战斗现场。他把殷钢的尸体残骸扔在那里,散落的军用背包里各种杂物洒得到处都是,其中就包括那枚小小的信号发射器。
驾驶这玩意儿关闭,只有到了地方才能把它开启发挥作用。这个道理廖秋还是明白的,现场伪装做的很是巧妙,殷丽茜搜索小队直到现在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选择现场是一个颇为考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