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还没等来彼得蒂尔的电话,却接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请问是张总吗?”电话中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张晨皱皱眉,感觉有些耳熟:“我是张晨,请问您是哪位?”
“哎呦喂,可算找到您电话了。”沙哑声音操着一口京腔表露出夸张的惊喜,“我姓冯,冯晓冈,是一导演。”
张晨恍然,我说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这声音呢,“冯导你好,有什么事吗?”
冯晓冈心中暗喜,丫没一听就挂电话,好兆头。
“我是从张阳那儿弄的您电话,不过这事儿您可别怨他,这孙子始终不给,我把他灌多了才从他电话本上找的。是这样啊,我听说您给张导那部有话好好说投了点资,我这儿现在也有一电影正准备筹拍,问问您有没有兴趣也参一股?”冯晓冈丝毫没有后世冯大炮的作风,尤其会说话,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让张晨几乎挑不出毛病来。
冯晓冈见张晨没说话,觉得这事儿有门儿,继续鼓足马力道:“我先跟您介绍一下我自己啊,我在影视圈也摸爬滚打不少年了,之前。。。”
张晨笑着打断:“我知道您,《编辑部的故事》、《京都人在纽约》您也都参与了,之前《一地鸡毛》我也挺喜欢看的,但好像没看过您导演的电影。”
冯晓冈颇有几分惊喜和尴尬,“以前导过几个片子,都是文艺片,几乎都被禁了,不能上映,所以也没什么名气,您见笑。”
张晨还真不知道冯晓冈在《甲方乙方》之前还导过什么电影,不过这年头被禁的电影太多,冯晓冈拍过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电影也不出奇。
冯晓冈继续道:“我这次准备拍的这部电影和以前拍的风格有些不一样,是纯娱乐化的喜剧影片,故事大意啊。。。”
张晨插话道:“冯导,抱歉打断您一下,您这个电影准备在哪个档期上映?”
冯晓冈精神一振,哎呦,对方懂行啊,张嘴就是档期这种专有名词,现在影视圈里,知道这词的都不多。
冯晓冈笑道:“您懂行,现在国内电影播放也不讲什么档期不档期的,但我和几个电影局的领导商量了一下,觉着元旦前后正是辞旧迎新的时候,去年成龙的片子在这个阶段上映,效果就不错,新年嘛,老百姓也都愿意乐呵乐呵,我拍这个喜剧片,准备放在元旦前后到过年期间上映,也让大家多高兴高兴。”
张晨点点头:“也就是说,您打算拍贺岁片?”
冯晓冈一拍大腿:“贺岁片!这个词儿好!这个片子就是贺岁片!”
张晨基本笃定,冯晓冈这片子就是前世贺岁片的鼻祖《甲方乙方》,更是冯氏电影风格的奠基之作。
当年片尾那一句,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不知击中了多少人的怀旧情感,直到二十年后还有人对这部电影念念不忘。
冯晓冈提起精神:“到底是在国外见过大世面的,既然您懂,我也就不跟您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我这个片子总投资280万,您要是愿意投,咱们分成什么的好说。”
张晨笑了笑:“冯导,您可能误会了,我是专门搞投资的没错,但几乎没有涉足影视这个圈子,之前给张导投了点钱,也不过是因为他和我的公司有些业务上的合作,坦白说,据我了解,现在拍电影几乎没有赚钱的,一方面整个电影行业不景气,另一方面也是投资环境太差,投资商也被坑走了不少。其实我也好奇,您电视剧拍的好好地,为什么非要拍电影呢?这可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冯晓冈一听,心里凉了一大半,得,原本还那对方当傻大款呢,现在看来,人家不说门儿清,至少是懂行。
说冯晓冈现在就能知道甲方乙方大卖,他自己都不信。
现在国内电影市场太糟糕了,除了外国大片和港片,国产影片几乎上映一部赔一部,一个放映厅六七百张座,一场电影也就五六个人看,还都是觉得电影院里面黑过来搞对象干柴烈火的。
哦,有些搞的也不是对象。
但冯晓冈始终觉得,自己这电影不至于赔,都过年了,老百姓手里多少也有点钱,哪怕百分之一的人去电影院乐呵乐呵,成本也就回来了。
冯晓冈苦笑道:“我要跟您说我这喜剧电影是我的艺术追求,这话我自己都说不出口。但是吧,我总觉着国产电影有复兴的那天。这几年我们这行拍的要么是高大全的主旋律,要么就是东拼西凑的胡说八道,偶尔有部既有思想性又有艺术性的电影吧,又不让上映。所以啊,我就想从喜剧片入手尝试一下。既然您不想投,我也就不扰您了,我这国际长途也怪贵的。”
冯晓冈碰了个软钉子,颇有些心疼电话费,就想赶紧挂了电话赶紧想其他辙。
冯晓冈满以为张晨会主动挂掉电话,没想到从电话里传来张晨平静的声音:“你想要多少钱?”
冯晓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张晨重复道:“我是问,您这片子还差多少钱。”
冯晓冈连忙道:“还差一半儿,一百五十万左右吧。”
冯晓冈心里直敲鼓,怎么着?还真想投?不会吧?
“这样吧,冯导,我考虑一下,我现在不在国内,我给您一个电话,您和他联系,到时候我会和他沟通。”张晨的声音在电话中断断续续。
这年代国际长途的通话质量很一般,但张晨这句话冯晓冈还是听明白了,连忙道:“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