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徐畅然说鸡汤,谢新芳兴致来了:“好喝啊?多喝点,鸡汤是好东西,这个是老母鸡,六斤重。”
“畅然,你想不想买计算机嘛?”也许是高兴,她又回到了电脑这个话题。
“完全不需要,买计算机还不如多买两只老母鸡。”
“你需要的话,我想想办法,现在好多单位都买新电脑了,淘汰下来的质量还可以,也便宜。”
“真不需要,我平常都在学校,周末回来拿电脑干啥?”徐畅然心想,新电脑都不想要,更别说二手。
徐达国说道:“畅然,你对电脑真没有兴趣?”
“有兴趣,但不是现在,现在的电脑就是个高档游戏机,你说说,买来干什么?”
“电脑打字,你会不?”徐达国凑近脑袋问道。
“那个是小儿科,你拿个键盘来,我一两个小时就能学会打字。”
“你什么时候学的五笔?”徐达国打破砂锅问到底。
徐畅然这下明白了,徐达国在厂里还是能接触到不少信息的。这几年不少单位都强迫职工学五笔输入法,不知道他这个干仓库工作的,会受到影响不。
“五笔不是好的输入法,主要是学习难度比较大,现在有新的输入法,基本没有门槛,你想学的话,也是两三个小时就能打字。”
“什么输入法?”徐达国皱起眉头问道。
“拼音输入法。”
谢新芳往徐畅然碗里又夹了一个鸡爪,“这个鸡爪你也啃了。”
“妈,我已经啃了一个鸡爪,这个你来啃。”徐畅然又把鸡爪夹到谢新芳碗里。
谢新芳楞了一下,然后放下筷子,用手抓起鸡爪津津有味地啃起来。看来她是喜欢啃鸡爪。
“小学生学的拼音啊,拼音怎么打字嘛?我有点想不明白,我记得键盘上都是英语嘛。”徐达国在一旁若有所思,自言自语。
星期天下午,徐畅然回学校,上了公交车,人很多,他挤到车尾,这里相对宽松一点,运气好还能有个座位。
过了两站,上来一个女生,是班长刘雪竹。徐畅然从人缝中看到了她的脸。
刘雪竹一只手撑着车厢内壁,眼睛看着窗外,神情自信而淡然。刘雪竹很少和班上的男生打交道,徐畅然从没和她说过话。她一直是学校的红人,校长、教导主任、班主任都喜欢她,学校的升旗仪式上也常看见她。
徐畅然大致知道她这样的女生的人生轨迹,高中毕业后考上燕京或东海市的某个名牌大学,毕业后也会留在这两个地方中的一个,更有可能的是出国进入一个世界名牌大学,然后就杳无音信了。
车厢很挤,但刘雪竹如处无人之境,望着车窗外很远的地方。这两年高中生活,是她眺望家乡最后的时光了,以后她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在云州这样的三、四线城市里,生活着这样一群老人,他们的子女学有所成,远在他乡,他们过着既骄傲又寂寞的生活,时时牵挂着一个长途电话甚至越洋电话,老人们过着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该怎样评说。
话说回来,像刘雪竹这样具有高贵性情的女子,也不合适回到云州这样的地方,她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泥坑里打滚的生活,无法安置她们大气舒畅的人生。
公交车到站了,刘雪竹下车后径直往学校大门走去,徐畅然随着人群下了车,在原地站了一会,看见刘雪竹消失在大门里,才拔腿走过去。
星期一中午,食堂吃饭,尹飞扬也过来坐一起。问了些上周六游泳的情况,听说何方宜会游一点了,他怎么也不信:
“不可能吧,游泳很难学的。”
“不会啊,只要几个分动作做到位,不就游起来了?”
“游泳还是要童子功,我小时候不知怎么就学会了,成年人就很难学会了。”
“你说得有一定道理,小孩亲水性更强,所以容易学会。有些成年人亲水性退化,对水有恐惧感,所以老是教不会。但何方宜不是这种情况,她只是没有碰到一个好老师。”徐畅然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尹飞扬,虽然他实际上要矮一点。
尹飞扬白了一眼徐畅然,“好老师?行啊,这个我认,是我把你喊过去的,我这个皮条拉得怎么样?哈哈,当然这样说不好听。何方宜这回捡便宜了,不行,我要敲诈她一笔,让她摆谢师宴,到时你也去,我们两个都是她师父。”
“不好吧,她只是能游一点,还不能说会游泳。”
“你别管,我不强迫她请客,我让她看着办。”
“不好吧,我们两个,这样去吃一个高一的女生……”
“考,别叽叽歪歪了,到时一定来啊。”尹飞扬起身走了。
食堂的饭菜味道一般,但徐畅然还能接受,他慢慢吃着,享受着悠闲的校园午餐时间,他有了一个新的构思,有新的元素,即科幻,科幻对想象力是一次挑战,他很想在这方面试一试。
等他吃完站起来,整个食堂只剩下他一人。
徐畅然准备从食堂回到寝室睡午觉,又故意在校园绕了一个大圈。女生提着热水瓶从身边经过,三三两两的,说笑着。
从某种角度说,校园生活是接近天堂的生活,没有生存的压力,无忧无虑,当然,正当年龄的学生们是不会刻意体验到这一点的,他们只是按部就班地来到这个阶段,随后又进入下一个阶段。
只有在成年人的回忆中以及重生者的体验中,才明白校园生活其实就是伊甸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