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一般的屠戮场景,修罗一般的年轻人脸上从始至终都挂着笑容,杀到纵情处,竟然还发出欢快的厉笑,听在人的耳朵里如同地狱的催命魔音。
叙府城大半江湖人士都在这,又大半惨死于他的手中。一人之力,几乎屠戮了一座城的江湖。
这些人在各自的家庭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仁慈的父亲,有孝顺的儿子,有一家的顶梁柱......这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可陈一江觉得“关老子屁事?”
你要杀我,我便杀你。江湖,似乎本就是如此。他没有半点不忍和波动,有的只有那积压许多年的压抑被瞬间释放之后的快感。
血衣烈烈,头颅滚滚。
方缺看着他望着自己,心中惊恐之余五味杂陈。
陈一江笑着,那把砍骨过后满是血迹斑斑豁口的剑扛在肩膀,缓步往方缺走去。
“哑鹅头,你要干什么”方青红看见陈一江走来,先是愣了一下,接着马上挡在方缺身前
“去,给我找一套衣服”陈一江冲着她笑着,可看在她眼里是那么的诡异
“我...什么...”方青红怔怔的看着陈一江
“快去跟我找套合身的衣服,不然我把你爹杀了。”陈一江说着便眉头一皱,此时一身血衣本就杀气滔天,这一瞪不仅是方青红被吓呆,就连一旁的铁牛也是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尿都给吓出来了
“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求你放过青红,此事她一直在旁边劝阻,与她无关”方缺咽了咽口水,说道
“那日我在路上晕厥,被你捡回来,在你这吃了两个月干饭,我不杀你。”陈一江咧了咧嘴角,说罢转身往马厩走去了
在马厩旁的井里打水将身子冲干净,在衣竿上顺了套合身的衣服,头发用细绳束好,骑了一匹快马便离去了。走过演武场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付尸满地,头颅四处滚落。此时剩余围观的人群早就逃难似的离去,连极道武馆的门徒武师也不见了踪影,只剩方缺父女在场中。
陈一江勒马停下,回头望了望二人,笑了笑。
“哑鹅头,你叫什么名字”方青红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红着眼问道
“陈一江”
说罢头也不回的驰马离去了。
前世今生从未有一刻如此快意过。十步一杀人,银鞍白马行,飒踏如风去天涯,身后只剩流星。
饮马江湖,快剑了恩仇,这是前世华夏多少男儿注定实现不了,但是却至死不渝的梦想。他自然也不例外。如今实现,肯定是纵情。
只是他身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勒马回眸浅笑,刚好印刻在了少女眼中,再难相忘。
由此醉,回眸一笑误终身。
叙府城向来平静,如今却一日之间被屠戮半个江湖,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迅速传开,甚至被说书的搬上了茶楼,成为巴蜀郡这几天来的头等新闻。
巴蜀郡城百里外有一座山脉,密集的巨树成林,终年云雾萦绕,外人觊觎不了全貌。而在山脉深处,两座高山之间却有一片平野,被分割齐整的田野中,奇花盛开,草药茂盛,田野的尽头是一座巨大庄园,来往庄园和田间的人络绎不绝。
“叙府城之事,诸位怎么看?”
庄园之内的厅堂中,一个红面白须的鹤发老者端坐上首,面目慈祥,身上却有着威势。
“还能怎么看,我那孽徒被杀事小,但是他把我的五毒经偷出去,如今下落不明,定然是被那贼子拿走了。”下方一个青面老者面露愤慨之色
“据叙府城传来的消息,那贼人名叫陈一江,不知道何门何派,只知道他说过家中大人叫陈玄通,我去查了一番,临近几个郡的江湖之中都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堂下一个文士打扮的儒雅男人说道
“嗯,据说此子极为年轻,炼体七层的武力屠戮叙府城半数高手,这等手段是一般的江湖门派中人绝对没有的,此子会不会是那些修士名门出来游历江湖的人物?”上首的红面老者沉吟说道
“门主这倒是多虑了,我曾询问过白月前辈,他老人家也说没有这号人物,而且白前辈还说,修士门派对炼体一向弃如敝履,宗门中不会有人炼体,若是有嫡亲之人不能修炼,也只是派出寻一地安顿他逍遥快活的过一辈子凡人生活。”中年文士又说道
“嗯,也的确如此”红面老者沉吟片刻,随即说道“此子杀我百草门弟子,挑衅我门派权威,即刻在江湖中传百草令,全力追杀此子,不论是谁,取此子首级可获我百草门一品淬体草药一份,八品炼体功法一本。
红面老者又道“巴蜀郡各城的分舵都加紧设立,宗门所需的东西要加紧采集,白月前辈已经数次发怒,若是惹怒了宗门,莫说是你们,就算是本座都自身难保。”
堂中众人一听,皆是面露严肃,就连一脸愤慨之色的青面老者也是表情凝重起来。
巴蜀郡,锦城。陈一江刚劫了一票官饷藏在城外山洞之中,正拿了些黄金在锦城最好的酒楼胡吃海塞着。兴许是吃得太急,忍不住侧头打了个喷嚏,骂骂咧咧的说道“谁特么在咒老子。”
陈一江此时不知道,他何止是被人咒了。百草门抛出百草令,在巴蜀郡的江湖中瞬间一石激起千层浪,关于陈一江的画像四处传着。
在巴蜀郡的江湖,百草门是绝对的霸主,百草令下追杀一个人,实质就是江湖追杀令。一品炼体的药物,八品炼体的功法,这两样东西都是能让江湖中无数人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