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了温季清的话,沉沉点头,徐徐道:“嗯,老都监大人所言有理,楚卿,朕知你游历江湖,深知民生疾苦,这次你随东平王立下如此之功,朕自该重重的赏赐与你,各位有功将领都得到了该有的封赏,只要楚卿愿意,朕决意破格升你为中书侍郎,拜太子太傅,楚卿本就是忠良之后,太子有你这等贤士辅佐,定能成为一代明君,中兴我北唐王朝。”
“陛下隆恩,草民感激不已,只是草民年岁尚幼,闲散在江湖已久,更无匡国治世之功,绝不敢担此重任,辜负了陛下厚望,草民百死也不能赎其罪啊,还请陛下收回圣意”,楚云风诚恳答道。他本就不想做这朝廷的官,要是为太子效命,那他更得推辞了。
朝臣对于皇帝想如此厚重的敕封楚云风,也是议论不止。虽说楚云风年岁不过二十有余,可凭他做的一系列叱咤风云的事情,受此重用也是无可厚非,所以大多还是比较认可的。
朱誉晟和德王自是清楚这不过是温季清和太子的奸计,他们无非是想要利用此官位来拉拢楚云风,好让他为己所用。可这二人的良苦用心在他们看来只不过是徒劳罢了,这二人实实在在的不了解楚云风,以为以太子太傅为饵,就能让楚云风动心,这实在是亵渎了江湖豪杰的风骨。
皇帝见他如此推脱,仍是执意相邀道:“朕历来喜爱有才之士,自北唐建朝以来,历代先帝都是唯才是用,从不论及门第与年岁,楚卿为我朝立下如此功劳,当受得起这个位置,朕也相信楚卿有能力不辜负朕的厚望。”
德王殿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楚云风被温季清和太子夺了去,再加之二人本就是不怀好意,更是不放心,当下对皇帝解释道:“启禀皇兄,臣弟呀也是听闻过这位楚盟主在江湖中的名头,楚盟主闲云野鹤惯了,怕是毫无功名之心,皇兄求贤之心感天动地,本想好好的嘉奖楚盟主一番,让他更好的替朝廷效力,但若是违背了他自己的意愿,只怕会让楚盟主感到惶恐不安呀。”
“哦?”,皇帝有些为难的看向楚云风,“莫非楚卿这般推辞,真如我五弟所说,不想入朝为仕?”
楚云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德王殿下捅破这层窗户纸,皇帝必不会多言,随心答道:“草民不敢欺瞒陛下,草民从小的志愿便是可以云游九州,无奈这些年有南齐逆党作乱,一直不得心愿。如今南齐已灭,等到国泰民安之后,草民唯一想做的便是帮着陛下去看看这九州万民的生活状况,多了解一些风土民情。”
皇帝微微的点了点头,双手架在膝间,慨叹道:“楚卿的志向倒是有江湖豪侠的风范,也罢,朕就不勉强于你了,只是你为我北唐立下如此大功,朕也不能全然不放在心上,这样吧,朕允你一个请求,无论何事,只要你开口,但凡朕能做得到的,朕一定满足你。”
“多谢陛下成全”,楚云风欣然答道。
此时,只见一队士兵押解着黄振赫的将领和姬妾三百余人,缓缓行了过来。那队罪犯中,光黄振赫的姬妾便有三、四十人之多,一路哭哭啼啼不能停。
楚云风看着这行罪犯,那两百余将领个个一脸铁青,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都是从容镇定,毫无一丝畏惧,倒有些钦佩起来。从兖州回来时,他早就听说魏恩霆只将这些不肯投降的将领和妃嫔关押了,黄振赫起兵二十余载,搜罗的各地美女数不胜数,纳为妃嫔的也有数百,除了不愿投到侍奉魏恩霆的三、四十人外,其余的都被魏恩霆收入了自己的囊中。看着那群哭啼不止的女子,楚云风无意间发现了为首的一名女孩,面若湖水般静怡,从容中带着几分冷傲之气。
只听皇帝起身看向这群女子,问道:“你们这里面许多都是权贵家的子女,世受国恩,为何要跟着这群贼人一起造反,侍奉黄振赫那般不忠不义的小人?”
那为首的女子极为不屑的冷了眼北唐皇帝,义正言辞的答道:“狂贼凶逆,朝廷有百万大军都不能拿黄振赫怎样,让南齐大军长驱直入,直捣西都。皇上丢了宗庙社稷,偏居蜀地,如今却因不能抗拒南齐大军来责骂我们这些女儿家,请问皇上将北唐的满朝文武置于何地?”
那女子的一席话,令满堂众人哑然失色,楚云风心中更是为之一振。没想到黄振赫后宫还有如此风骨铮铮的女子,她言语间,字字见血,如利剑刺痛着每个人的心。楚云风看着这群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们,十分同情她们的遭遇。
皇帝被那女子说的哑口无言,不再盘问,倒是温季清没忍住,大声道:“好大的胆子,死到临头了,竟敢如此同陛下讲话,真是些穷凶极恶之徒,饶恕不得。”
“呵呵呵呵,民女自打娘胎里出来就不懂得曲意逢迎,像都监大人这般会讨皇帝欢心的手段,民女实是学不来的,只盼都监大人的这份真心能够保的住北唐的万世基业才是,否则一个黄振赫倒下,还有千千万万个黄振赫再站起来的”,那女子不卑不亢,一语中的,道出了无数人的心声。
“叼妇”,温季清脸色大转,对着下面大喊道:“刀斧手,全部行刑,一个不留。”
楚云风大惊,没想到皇帝都没说话,温季清竟敢擅作主张,斩杀所有人。即便是他对那为首女子的言语想要迁怒所有罪人,也该等到皇帝下诏才对,可他就自作决断了,忙道:“且慢。”
皇帝闻声摆手阻拦道:“老都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