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季清皱了皱眉,可没等众人察觉,瞬间就舒展开来,巴巴的露出浅浅的笑意,那笑意却显得格外的诡异魅惑,“东平王调动些护卫救夫人,也是为了捉拿朝廷钦犯,本无可厚非,咱家不该过问,可眼下京城不是平常时候,多镇将领都在京中,稍有不慎,就会起大的波澜。东平王若要调兵向神策军的中郎将打声招呼便是,大可不必从城外调军入城。”
楚云风早就盘算过,金吾卫将军可执掌一个营的兵马,若是遇到紧急情况,确实有调集军队的权利。可如今的禁军早已不是往日的禁军了,朱誉晟真去向护卫京都的神策军调兵,也决计是不大可能的,因为南衙十六卫早已名存实亡,而北衙的十军皆是温季清的心腹,岂能容他人随意调动。朱誉晟从城外调集两千亲兵护卫入城,虽说会引来非议,但这样的调动皆在情理之中,温季清奈何不了他。
“都监大人忧虑的是,只是小王受朝廷恩宠,自该为朝廷分忧,近日宫中禁军身负的责任也是极其重大的,像这等小事不该麻烦神策军,小王带两千护卫入城,不但可以替朝廷捉拿钦犯,并且也能替禁军分担些重负”,朱誉晟面带笑意,继续道:“都监大人日理万机,为朝事烦忧,若是连这点小事也要叨扰都监大人,那真是我等的罪过了,更何况范游龙此人心机叵测,又和黄振赫这等叛逆交情匪浅,他既入京,只怕会图谋不轨,想必定不是只身一人,所以小王不得不多些防范。”
温季清听他此话说的尚合情理,便不再盘问,望着范游龙,道:“范帮主,如今南齐已经覆亡,咱家听说你丐帮的势力不小,为何不能替朝廷效力呢?”
“哈哈哈哈”,范游龙放声大笑了几声,“都监大人,你要老夫为朝廷效力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杀了朱誉晟和魏恩霆这两个狗贼,老夫便答应你。”
“范游龙”,魏恩霆大怒,厉声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范游龙满腹苦水顷刻而出,“魏恩霆,你这小人,实不该活到今日,老夫本以为你会念及与陛下的旧情,没想到你猪狗不如,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毫无一点担当”,他说着将目光转向温季清,一片赤诚的说道:“都监大人,你以为此人会效忠北唐朝廷嘛,当初引契丹、沙陀人入关可都是他的主意;他丢城失地,害怕被南齐陛下怪罪,让老夫去劫持北唐公主,却将所有罪过推到老夫一人身上;南齐陛下待他不薄,他却指使林言杀害陛下,把自己置身事外,此等奸吝,哪有忠义可言,他早晚会另投他主,你别指望他对朝廷尽忠。”
魏恩霆青筋暴露,奋力拔出腰中佩剑,指向范游龙,大声道:“你血口喷人,小王今日先宰了你。”
“住手”,温季清立马拦住他,斥责道:“鲁王,有咱家和东平王在此,你此举是否太过造次了。”
“都监大人,小王一片忠心,你可别听这贼人胡说八道”,魏恩霆惶惶道。
这时,府外一兵士匆匆行了进来,大声道:“禀报都监大人,南齐降兵举兵造反,两万降兵正在攻打东城门。”
魏恩霆脸色铁青,吓得浑身颤栗,哆嗦着赶紧丢掉了手中的利剑。
温季清用他那干涩而凹陷的眼睛来回打量着众人,连连摆头,感叹道:“鲁王,你太让咱家和朝廷失望了。”
“不,都监大人,小王一片忠心,怎会谋反,小王不曾派过一人出城啊,定是有人挑唆”,魏恩霆慌乱着解释道。
“哼,连自己手底下的人都管不好,那朝廷要你何用”,温季清本为捉拿刺客而来,魏恩霆的性命自是不会让他放在心上。更何况魏恩霆本只是他手里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他若聪明些倒能多说些时日,太过愚蠢,只会死得更快。
“不,都监大人,请相信小王,小王这便前去安抚大军,让他们束手就擒,将事情调查清楚”,魏恩霆请求道。
温季清正踌躇着,却又见军士进来禀报道:“报都监大人,兰璞将军率领沙陀铁骑到达东城门,正与南齐乱军展开激战,东城门守将请旨是否出城迎敌。”
温季清已从这诡异的军情中察觉到了些什么,魏恩霆的降军刚刚作乱,李兰璞便率军而至,以他多疑的性格,知道这绝对不会是巧合。既然乱军杀不进城,他也不想多做理会,眼下他关心的是今晚行刺的刺客,缓缓说道:“今日宫中进入了大批刺客,咱家担心这些刺客和城外的乱军有瓜葛,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决不可擅开城门,速去传命神策军各营,严密把守各处城门,不得有一人进出。城外的乱军就传旨给兰璞将军,让他率领所部军队奉命剿杀,肃清残余后,就地驻扎。”
“属下领命。”
魏恩霆的心快要蹦出来,在这个有兵权就有一切的年代,他眼看着自己的军队被镇压,心中悲痛不已,央求道:“都监大人,小王有能力说服城外的乱军放下手中兵刃,请都监大人再给小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正在此时,又有军士急忙跑进来,风尘仆仆的禀报道:“禀都监大人,泰宁军和天平军趁南齐乱兵叛乱之际,出兵攻打南城门,南城门守军告急。”
“好啊,魏恩霆,朝廷待你不薄,你竟敢伙同泰宁军、天平军叛乱”,温季清忍无可忍,先是对那前来禀报的军士厉声吩咐道:“速去传命钜鹿王,命他率领大军镇压泰宁军、天平军,再传命城外各营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