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条脸则脸阴沉的快能渗出水,死死盯着徐长卿,自牙缝里挤话道:“先不说你这完全就是空口白牙的诬陷,光是你能说出这样的话,就不像是失忆,我怀疑你被邪灵附身……”
话到这里基本已经说尽,接下来就是招呼人动手了,然而瓜条脸赫然发现,他自己竟然不能动了,之后也不能说话了,不止他,跟他同来的几人全都如此。
徐长卿确认了下四周环境,脸上露出了笑:“这地方还不错,没人打扰,更没人围观。”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有种脊背蹿冷气的凉意。
徐长卿则是和声静气:“其实这事,无非是笔交易。是交易就有价码,小华这张脸,我这条命,加起来也不会太贵。”
他又道:“自险地捞人,风险明确,你们肯营救,就是在承担风险。这话我完全赞同。所以我之前就想,哪怕你们趁火打劫开了高价,还有那么一点点勒索之嫌,只要不是过分离谱,我就认了。”
这时小华神色凝重,瓜条脸则冷汗涔涔,他是场面上的人,他知道徐长卿这么说话,必然会有个但是。
果然,就听徐长卿话头一转,道:“但你说我被邪灵附体。这就是要撕破脸,被邪灵附体的没有人权,杀了也就杀了,我没冤枉你吧?”
如果瓜条脸现在能说话,他肯定是要大声喊冤的,当然是否真的冤,他自己心里很清楚。
徐长卿轻轻叹气:“白道、黑道,都是为求财。你连个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想给,是自觉吃定了我们。你觉得你们够狠够强,所以敬酒不吃,那就上罚酒。”
“说起来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我当面揭破,让你的一番口舌泡了汤不说,还落了你的脸,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话说的差不多了,徐长卿开始调集魂力施术。“最后,我相让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不给别人留余地,也是不给自己留余地。你动杀念,我就先要你死。”
在瓜条脸惊恐的眼神中,徐长卿在其额头轻轻一触,立刻将其魂魄击出身体。
这个世界的灵气充盈,哪怕不修练,人的魂魄要较为强壮,因此从法眼的角度看,瓜条脸的魂魄是完整的人形,宛如元神,但远不及徐长卿的元神那般清晰、以及栩栩如生。
最重要的,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到躯体中,同时,五感被剥夺,他就是瞎子、聋子,也没有触觉、嗅觉,所以等待他的命运基本已注定,消散,或者成为阴魂什么的。
“谁没有父母?不止,还有兄弟姐妹朋友,又或子女。然而现在,讲道理,讲人情,都太文艺了。只能说,干这行,就有这个风险,好运、霉运,也不过一纸之隔。若有来生,莫入错行。”
他一边说,一边出手,瓜条脸的四个同伙也都死了。临死前自然是真情流露,可他说的有情有味,心却如铁石般冷硬,眼睛都没多眨一下。
他这样的一番表现,自然是把小华吓坏了,她就是再傻,此刻也明白,这绝非她熟悉的那个吴勉。
“来,搭把手,现在惹出乱子,就没办法救你妹了。”徐长卿说着将尸体拖进附近的角落,他动手前也是有一番观察的,藏尸地都选好了。
小华本来是犹豫的,但救命这个概念对此刻的她而言是命门。于是一咬牙,成了帮凶。
俗话说,死沉死沉,载一个两百斤的活人,跟载一袋两百斤的大米,那感觉绝对是不一样的,这人一旦变成死物,那就变的颇有份量。
徐长卿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拖尸就将他累的狼狈不堪。
干完活,他坐在一具尸体上,边喘息边道:“吴勉死了,五头恶灵吸干了他的阳气,然后争夺尸体,想成为邪魂尸,被我抢了先。
小华紧抿着嘴,眼泪无声滴落。
徐长卿平静的道:“世事艰难,生存不易。我占了这躯体,会回馈一二,但也只是扶一把。未来的路,你有什么想法?”
小华摇头,哽咽道:“以前都是吴勉拿主意,呜呜……”
“投亲、靠友,你们有这路吗?”
“我们就是来投靠一个同学,结果……”
家里遭了灾,来投靠一个平时关系不差、家境很不错的同学。结果现实骨感,他们这位同学是冒牌阔少,并且在家里还无甚地位,连份工作都帮着安排不了。
后面就无需多说了,两个人太过欠缺社会经验,频频被冰冷的现实打脸,两周时间不到,就山穷水尽了。
徐长卿也趁机了解了一些这个世界的情况。没有大朝廷,只有小城邦。城邦之间的夹缝里生存的一帮饱受战乱、杂税、妖邪蹂躏的普通人。
对于该种出身的年轻人而言,唯一的人生出路,就是上学,上学可以获得专业技能的培训,可以考取城邦公民资格。
“那么就继续上学吧,相信经历了这番苦,你会抓住来之不易的机会。”徐长卿这样说。
这天傍晚,鸿联城的一个小帮会发生件血腥的事,火拼,当场死了二十几个人。
据活下来的幸存者说,发起这场火拼的,是被邪灵附体的会里兄弟。
真相其实也差不多,就徐长卿附体后所干的事,称之为邪灵也不为过。
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人生体验,被子弹命中,被刀劈……这些个感觉今次品尝了个够。
没错,他利用瓜条脸等人的尸体,当了回猛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