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邀请的客人都到齐后,村长乌贤站起来朗声道:“今日是乌真大喜日子,我们村最有出息的乌真找了一房漂亮媳妇,大家看人家乌真那媳妇,方圆十里八乡也算是筐头,你们这些还没有成家的小伙子们,喝了乌真的喜酒可要加把劲了。”
话到此处,乌贤朝着站在角落中的中年男女说道:“乌坤,你儿子大婚你躲到角落中作甚?赶快过来讲两句,大家都等着喝喜酒呢。”
乌坤显然不善礼节,村长又让他讲两句更加难为他。在黑乌村,他们家日子过得最恓惶,本就心中自卑,哪里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发言,于是嗫嚅着挪不动步,一会看看老婆,一会又看看村长。
乌贤见乌坤窘迫模样,真是又气又恨,脸上微微变色,加重语气道:“你说你个乌坤,平日里三脚踹不出一个屁来也就算了,今天可是乌真大喜日子,你咋烂泥扶不上墙?赶快过来讲两句,要是不讲我可就招呼小伙子们去闹媳妇去了。”
听到村长要闹媳妇,乌坤心知村里风俗,那还不把媳妇给糟蹋哭了才怪,赶紧来到村长身边,朝着众多村民点头哈腰,挤出笑容说道:“大家吃好喝好啊。”
“完了?”
乌坤见村长嫌自己讲的少,涨红着脸又挤出几个字,“大家喝好吃好啊。”
乌贤见乌坤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句话,心知再难为他也就这样了,还耽误大家喝喜酒,于是替乌坤说道:“今日乌坤这老小子高兴过头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我替他宣布吧——开喝!”
一时间,所有客人齐动手,男人频频举杯,女人小孩则是筷子飞舞,风卷残云般“消灭”着桌上菜肴,竟然没有人再理会乌坤两口。
乌坤见大家吃得高兴,脸上眉头皱的更深,对媳妇说道:“他娘,现在喜宴大伙都吃了,咱就是再不同意这门亲事也不算数了。”
他娘重重叹息一声,望着乌真的窗口说道:“你说马力这小子真是的,跟乌真打小就是朋友,连上学的学费都是他给出,现在倒好,怎就出这么一个荒诞条件?你看把咱孩儿气的,连门都不出,若是气出个三长两短,我们俩日后可怎么活?”
乌坤不知该怎么回答,也只能唯有一声叹息来纾解心中块垒。
原来,他们犯愁事出有因:
乌真家条件不好,家里一直就是乌镇最穷的破落户,乌真又是全镇最耿直的一个,镇上开煤矿的大户马家公子马力,却是喜欢跟乌真一起玩。不但有好吃的与他分享,连乌真交不起的学费都是马力从他爹那里骗来给交的。
都说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马力对乌真的帮助可不是点滴之恩,可以说是有再造之恩,乌真自知无法报答马力,只能多替他出点力,出去玩耍时充当马力的跟班,上下学更是给马力,渐渐的,乌真似乎真的成为了马力的跟班。
时间匆匆,乌真与马力都已经长大成人,也到了长戈国科举考试之期,乌真凭着这些年来勤学苦读,一举拿下科举状元,再过半月就是面见王上之期。
这对于乌真家来说无异于祖坟冒青烟,想着贫穷了好几代的乌家终于出了一个大人物,都是兴高采烈,连平日里自卑的乌坤,走路都挺直了腰杆。
黑乌村本来是都瞧不起乌真家的,在乌真骑着五花马,胸系大红绸游街时,百姓们都惊骇的不能自已,连平日里经常欺负他家的村长,也是带着礼品亲自登门祝贺。
好事成双,乌真成为头名状元后,落榜的马力就如自己高中榜首一般,兴奋的来到乌真家里探望他,并对他说:“你现在已经高中状元,等面见王上后,定然会在王国给你安排一个官职,在这之前你也应该成家了。”
听到马力言辞,乌真脸色一红,嗫嚅半晌道:“我们家这么穷,谁肯嫁给我?还是等日后再说吧。”
谁知马力肃然道:“你家穷只是暂时的,等你在王国任职后,看谁还敢说你家里穷?”
话到此处,马力话锋一转,脸上挂着笑意道:“你还记得秀琴不?上学时你不是说她是仙女吗?不如我替你找媒人,把她娶进门吧?”
闻言,乌真吓得连连摆手,“马力你可别闹了,秀琴人家怎么能看上我,你就别替我瞎操心了。”
马力喟然一叹,没再说话。
“你怎么了?说着说着怎的唉声叹气?有什么惆怅说出来,我与你一起分担。”
马力盯着乌真,正色道:“你要是真的喜欢秀琴就应该把她娶了,要不然他嫁给上官俊那花花公子,日后定要过苦日子了。”
“啊?!”乌真惊讶的张大嘴巴,问道:“秀琴要嫁给上官俊?”
“还不是上官俊见秀琴姿色好,派人上门逼迫秀琴家,硬是下了聘礼,过几天就要过门了。”
“唉!”听到此处,乌真也是重重一叹,冷声道:“上官俊仗着父亲是台儿洼煤矿矿主,欺压百姓,强抢民女,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马力并没有听进去乌真的话,正在兀自思考着。片刻后,似乎打定主意道:“我这就回去替你找媒婆上门,相信秀琴一定会同意嫁给你。”
乌真急切问道:“那她与上官俊的亲事呢?”
“这个你不管,出事我们马家替你兜着。”
话毕,不等乌真再说什么,疾步离去。让乌真意想不到的是,马力离开两天后再次登门乌真家,高兴说道:“秀琴同意嫁给你,而且上官俊的聘礼他们也给退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