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福却未留意他,张口对着岸上大声骂道:“陈新你这狗才,老子是陈光福,总有一天将你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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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声远远传来,朱国斌听得大怒,不甘的对陈新问道:“大人,还追不追?”
身后的骑兵都是亲卫队和中军侦骑,眼看大鱼逃走。还对统帅口出恶言,这些强悍之士无不激愤。刘破军小心翼翼的呆在一边,没敢出声,这次他自己闯了个大篓子,如今假戏成真,说不得黑锅就变成真的了,所以他心中颇为忐忑。
陈新也没有回应朱国斌,只是满脸阴沉看着河中的几艘渔船,对周围乱兵的哭喊充耳不闻。心中满是懊悔,他看到其中一艘上似乎便有孔有德。
随行的宋闻贤低声道:“属下有些话要说。”
陈新点点头。两人单独走开十多步,宋闻贤转头看看后面才道:“大人为何要李九成和孔有德死?”
“为何?”陈新有些愕然,“吴桥之乱蔓延至今,李九成和孔有德是为首二人,若是没有逮杀他两,就是未尽全功,朝廷必定对本官不满,未必给我晋升登莱总兵。”
宋闻贤摇摇头,“大人是身在此山中。在属下看来,以文登营的战力,再立战功是迟早之事。就算有登莱总兵来了,也不过一个正兵营的兵额,况且属下也不信朝廷不给这个登莱总兵。”
陈新皱皱眉头,宋闻贤原本历史孔有德的选择,他却是知道的。除了皇太极因此获得极大的政治收益外。红夷炮技术也是一个他担心的事情。
李九成从登州撤离时并未带走弗朗机人,只剩下登州各营炮手。张东安排的人在变乱当天杀掉了部分登州红夷炮手,但城墙上还有部分,后来局势混乱。也不知这些人到底还剩下多少。
陈新想到此处担忧道:“但他们两一旦出海,走投无路下可能投奔建奴,新奴酋甚为精明,若以此两人千金市骨,朝廷定会震怒的。。。”
“朝廷震怒又能如何?”
陈新微微一呆,眼睛缓缓转到宋闻贤脸上,两人相识已久,互相都了解人品,宋闻贤如今对陈新的能耐完全信任,以他对陈新的了解,陈新此人极有野心,也敢于付诸实施。他通过去年以来陈新传来的种种命令推断,登州乱局是陈新有意纵容,丝毫看不出对朝廷的忠心。
如今他财力和军力都将有一次大的飞跃,完全可能做出更大的事情。而宋闻贤自己也有私心,他对权力有一种渴望,无奈多次科举不中,转而去作了官员的幕僚,亦是一种变相的追求权力。他在京师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所以急不可耐的赶回,希望能获得更大的重视,为以后获得更大的权力打好基础。
宋闻贤也不加掩饰的道:“如今天下纷乱,大人你有财有兵,文登营威震天下,早非当年威海的千户。朝廷震怒又能如何,就算大人你今日如李九成一般变乱,朝廷不抽调全部边军来打个一年半载,能打得下登莱?更不用说朝廷根本连一万边军都调不出来。”
“那宋先生为何担忧朝廷调我去辽镇,按先生所说,本官不用理会它便是。”
“因为大人之力还不足强,朝廷若下狠心,还是可能打败文登营,待大人经营好登莱,将文登营扩大数倍,则登莱足可在此乱世自保。”
陈新闭上眼睛思索着,他心中从来未想过为朝廷卖命,也早有争夺天下的心思,一切的奋争不过是为自己以及消灭建奴。但领兵久了,身在局中,总有种惯性要考虑朝廷的态度。
片刻后他沉声问道:“那与这李九成出海有何关系?”
“李九成若是投奔建奴,奴酋自可千金市骨,但于大人却非没有好处,大人坐拥登莱旅顺,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哪个上官还敢威逼大人?”
陈新呼出一口气,“宋先生你知道本官不会投靠建奴。”
“那只是将军自己知道,属下说句不当的话,那些大人们的眼中,将军和李九成一样,都是个武夫,他们自会以李九成来推论将军。况且李九成孔有德出海,正是大人取旅顺的大好时机。”
陈新终于摇头一笑,再抬头时,脸上阴霾尽去,再次堆起职业的微笑:“请宋先生执笔,通知吕监军李九成已出海,据耿仲明和王秉忠交代,甚有可能勾结旅顺副将陈有时投靠建奴,旅顺恐会落入建奴之手。”
宋闻贤见他恢复常态,也微笑应道:“属下遵命。那吕直如今无兵可用,恐怕没胆子去旅顺逮拿陈有时,又要忧心丢失旅顺的大罪。他唯一可选者,便是请大人领文登营赴旅顺,只要咱们去了,便有了上好理由。周延儒想把咱们拖入大凌河的泥潭,温大人正等着这个理由,必会大力推动此事,只要他在朝中稍稍用些力,便可将旅顺并入登州镇。”
“梁廷栋应当不会阻拦此事,就只看皇上是否同意。”
宋闻贤从容道:“崇祯三年以来,东江镇已捅了多少篓子,东江总兵黄龙更是狼狈得连鼻子耳朵都被乱兵割了;大人却连立大功,旅顺控辽海咽喉,大人您说,皇上是放心咱们守旅顺,还是放心黄龙这等人守旅顺。”
“哈哈,多亏有宋先生为本官抽丝剥茧,日后便请先生多留在身边提点。眼下便要先办好登州之战的收官大作。”陈新说完深深吸一口气,对后面大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