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便招来宫女,服侍皇帝更衣休息,因为时间已晚,崇祯照例就在西暖阁睡觉。
王承恩忙完后,又回到御案旁边收拾,从外间拿进来一叠新的奏疏,把剩下的二十多份放在上面,他左右看看。没有人在留意,便将下面倒数第二份抽出来,又插到了最后。
走出西暖阁后,王承恩松了一口气,摇着头喃喃道:“这个陈总兵打仗越来越能干,弹劾的人却越来越多,这事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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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八日。陈新与刘民有随船回到登州,同时回来的还有近卫营所部。辽东已经下了雪,若是再走晚些,没准哪天就冻上了,再要坐船回来就要费一番力气。
陈新经营辽南的决心一下,各部司都在辽南设置分支机构。其中的兵务司特别在南关设立了一个集训基地,要修建大批的营房,被俘的包衣和蒙古人是最好的劳动力。南关的防线初具规模,陈新打算调回第三营,留下第二营和第四营在金州。
因为旅顺战役的缘故,登州和天津都运送了大批粮食到旅顺,足够辽南的登州军吃大半年。陈新在粮食方面收获颇丰,在九月从登州运来一批预备兵,再从辅兵和守备队中抽调表现优秀者,就由兵务司在南关集训,然后补充在两个营中。
民事部也建立了相关机构,刘民有指定了一个屯务司的主事负责,他们会在冬季做好准备工作,开春后便全力建设辽南。冬季运输粮食不便。所以屯户还没有送往辽东,到开春前都是军管,辽东的最高指挥位刘破军。
冬季封冻的时候,辽南和登州交通不便,传递一次消息颇为费时费力,但陈新估计后金这一次损失惨重,冬季没有实力再来辽南。他把金州地峡的防务全部交给刘破军和朱国斌,自己赶着回了登莱,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王廷试和吕直都在水城迎接,吕直是兴高采烈。对陈新的态度完全不像上级。王廷试也是丝毫没有架子。这次旅顺的军功分配,两人都派员去了旅顺,已经商量妥当,这两日便会上报军功,大家既有好处又有面子,自然会更加客气。按理说刘民有这个团练总兵是不能擅离登州的,现在私自去了旅顺一趟,还跟陈新一起回来,王廷试和吕直都当做没看见,连问都没问刘民有。
他们是上午到的,在巡抚衙门里面接风吃了午饭,直到下午才出来,席间耿仲明与陈新拉开距离,倒是刘泽清刻意奉承,让刘民有感觉十分怪异。不过他知道青州总兵的事情,耿仲明现在是这副样子,下来之后肯定会去面见陈新,两人的利益关系比刘泽清深得多。至于王廷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刘民有就猜不出来了。
两人从巡抚衙门回来,一路说着棉纺的事情,准备安排时间去灵山卫的厂区视察,刚到水城东校场的总兵府,便看到周世发等在那里,他迎上陈新便一路嘀嘀咕咕,陈新开始边走边听,后来停了下来。
刘民有多走了几步,看两人没跟上来,又停下来等待。周世发一边说着,又多次转头看刘民有,陈新也看了刘民有两次,刘民有心中奇怪,这个特务头子有什么事情会与自己相关。
过了片刻后,陈新走过来咳嗽一声道:“刘兄,你恐怕最近要多带几个人了。”
“什么人?”
“保镖,登州镇可能有一个级别较高的建奴奸细,据说能经常见到你,以后你身边至少要加三个卫兵。”
刘民有嘴张得大大的,他在脑中回想了一番,一个个脸孔闪过,都是做事踏实能干的人,他实在想不出会有谁是奸细。
周世发也凑过来,“刘大人,现在只是有一条消息来,尚无法核实。但这事宁可信其有,多带几个人总是稳妥些。”
陈新点头道:“主要是你接见属下和出门的时候,府邸那边我会调总兵卫队严密布防,家中你不用担心,最近减少出门的次数,饮食要李冉竹亲自动手,不要假手那些帮佣,或者你干脆以加班为名,住到民事部公房里面。”
刘民有呆了一会才道:“总防着算个什么事,咱们怎么抓这个人。”
陈新对周世发点点头,周世发低声道:“这事是情报局最紧急的事,属下连夜带人做了计划,列出了经常能见到您的那些人,主要集中在钱庄、商社、工坊、民事部、军需司和你宅中几个帮佣,还包括与尊夫人往来的一些女子,正在按他们来登莱的过程和身份进行排除,平时也都在监视中。。。”
“对他们进行监视?”刘民有皱了一下眉头,“若是他们知道了,恐怕不是太好,不要因一人而坏了人心。”
周世发知道刘民有性格,连忙解释道:“他们不会知道,况且这人若是能经常见到刘大人,可见地位不低,若是不及早挖出来,对登莱更是不好,万一牵涉刘大人安危,属下更是担待不起,监视也是不得已为之。这监视只是手段之一,若是不能确认,还会需要刘大人您配合,就是分批召集名单上的人开会,施放一些特别的假消息,那个奸细得了消息后,就会想办法传递,才会露出破绽。”
“万一他们消息传递隐秘,查不到又如何?”
周世发低声道:“所以是特别的假消息,对不同人说及不同消息,最后看看后金那边得到的消息,便能印证是出自哪一批人,便能缩小查探的范围,到时便容易多了。”
刘民有点了一下头,“好,要我怎么做?该说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