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范闲从州来到京都,便在城门之外,看见了这个眉若远山,眼若玉石地小姑娘。只不过当年喊自己师傅地小姑娘,穿着一身浅色的襦裙。戴着俏皮的白鹿皮帽子。而今天的姑娘,穿着一身蒙尘戎装,一身凛然之气。
时间改变了很多人,改变了人们很多。不变的似乎只有她们地名字。
范闲深深地低着头。借着下属地身躯遮掩自己的身形。骑在马上的叶灵儿明显有些疲惫,没有注意到街旁的商人中有自己地老熟人。而那些商人们发现骑兵领队是叶灵儿。也便收回了目光。
这些长年来往青州地商人们,都已经习惯了这一幕,既然是叶家小姐领军出城,那不论是黑夜白天,她总要斩杀一些胡人才肯回城。
京都叛乱已经过去了两年,皇帝陛下感念叶家忠诚。特下恩旨。裭夺了叶灵儿王妃的名份,实际上便是默允了这个丫头可以改嫁。
在定州军地老地盘里,所有的军士百姓。都还是习惯称这位回家的姑娘为叶小姐,没有人习惯叫她王妃。而叶灵儿却一直倔犟地以王妃自称。只是在一年之前,拿了一把刀,逼着李弘成将她派到了青州。
……
……
范闲看着马上渐行渐远的削瘦背影,沉默不语。叶灵儿这两年在定州青州的生活,他十分清楚,他更明白为什么叶灵儿坚持以王妃的身份自居。为什么叶灵儿会一身盔甲。
或许只有在草原上。只有挥动着刀剑地时候,她才会忘记那些不愉快地过去。草原的环境。铁血的生涯,确实是让一个变得坚强地最好方法。
枢密院正使的小姐,掌管庆国兵马之人地女儿。居然会在最危险的边关与敌人正面交战。这大概是历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景。但也正因为这种戏剧性,叶灵儿现在收获的。不再仅仅是同情地眼光与流言碎语,而是尊重与敬惧。
范闲并不担心叶灵儿的安全,因为李弘成那小子,肯定不会让叶灵儿陷入死境之中。边关两方的民众,对于叶家都有一种天然地敬畏,而叶灵儿所领地骑兵。也一定是庆军精锐之中的精锐。
叶灵儿有七品地实力,足以自保,而最关键的是,这条忘却的道路是叶灵儿自己选择地,范闲极为尊敬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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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辛苦地换取了出关地文,被青州军方揪着耳朵,训斥了一番,又被无限恫吓了一番草原上那些胡人的危险性后,一脸无奈地沐风儿,终于办妥了一应手续。
货物被集中在青州司衙,出城入草原之时,再凭手中的路条去领取,这也是怕查货之后,有些人会暗中再作手脚。
抰带这种事情,不论在哪一个边关,都相当猖厥,甚至有些军官也会入些小股。只不过定州大将军府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青州孤悬草原边缘,生活苦不堪言,如果没有些外水儿,哪有军官愿意长年呆在这里。
当夜范闲一行人,便在一个大通铺里歇下,整个大房间里脚臭薰天,偏生又是夜寒入骨,范闲凭借着“特权”睡到了靠墙的位置,虽然此处最冷,但也是最清静。
沐风儿躺在他的身旁,连连轻声请罪,范闲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在所有人地眼中,他是天潢贵冑,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这两生曾经受过怎样的苦,论起吃苦这种事情,所有人都会低估他。
夜渐深了,大通铺的窗外传来几声极轻微地异动,一直未睡的沐风儿马上警醒了过来,准备通知小范大人,不料一转脸,便看见范闲那双明亮平静的眼眸,在夜里泛着光。
像狼一样。
二人悄悄起身,与监察院四处官员碰了个头,正是那名暗中送刀至京都的聪明人。在一个黑暗的院角里,范闲压低声音,向那名官员问道:“这种刀还有多少把?”
“就这一把
一把后,第二天便发现那两把不见了。”
范闲心头一寒,问道:“会不会?”
那名官员知道他的意思。摇头说道:“不是西大营收地。这些战利品不起眼V中,没有人注意,至于那两把刀……应该是被人偷走了,但是谁偷地,我不清楚。”
“你那天晚上没盯着?”范闲盯着这名官员的眼睛。
官员抬起头来,小声回道:“盯了一夜。却什么都没有发现……”他顿了顿,说道:“如果有人能当着我的面偷走刀,一定是个高手。”
不知为何。范闲很相信这名下属自信的判断,笑了笑,问道:“有多高?”
“有九品那么高。”那名下属回答的很可爱。
廖廖几句对话之后,范闲便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位不知道姓名的四处官员,却不知道这种喜欢从何而来。他好奇地看了这名官员一眼,没有说什么。暗自想着,天下九品之徒都是有名有姓的厉害人物,这边远地青州。怎么会出现一个九品?
喜欢虽是喜欢,但范闲微垂眼帘下的眸子却冰冷了起来。他的手指微屈,随时准备出手将面前这名官员击杀。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这把刀如此上心。”
那把在车厢中断了地刀,样式十分普通,如果不是范闲对于刀身所用的材质十分熟悉,断然不会发现其间隐藏的凶险。
那名四处官员没有感受到范闲隐而未发的杀意。很恭谨地说道:“大人,下官……是启年小组成员。”
官员单膝跪下。双手呈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