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哥好端端地来,怎就变成了这样!”秦昭宁摇着风花误的肩头,眼泪扑朔朔地落下。
风花误瞪着秦昭宁,目光向下移到秦昭宁捏着她肩膀的手。
那只手白白嫩嫩,四根手指嵌在她后肩骨上,用力按了三下。
这三下,算是换回了风花误的神智。
她脑袋里瞬息间过了很多东西,再看秦昭宁眼中泪花闪烁,方才的哀痛却尽数消失,唯有强做镇定的惶恐。
风花误没有去看床上的人,而是眉眼一垂,哭了声:“就让我随他去吧!”
她猛地站起来,一把推开秦昭宁,低头冲桌角撞去。
不论秦昭宁在设计什么,她都不在乎。
秦无疆是她的信仰,是她活着的希望,秦无疆没了,她便是行尸走肉。
生无可恋。
风花误冲劲儿很猛,秦昭宁被她撞到一边踉跄后退。
就在这须臾。
一只手握住了风花误的腕。
大手力道十足,风花误被人拉回,摔入一个怀抱。
“二……二哥哥,”风花误瞪大眼。
秦无疆已经坐起来,风花误一头扑进秦无疆怀中。
秦昭宁也哭着扑上来:“哥你没事,你可吓死我了!”
秦无疆双目明亮,揽着风花误的手一推,将风花误从他怀里推开,自己掀开薄被,“我当然没事,若是被这些小毛贼伤了,我这些年的功夫岂不是白练了?”
两个女子低头,只见秦无疆衣衫半敞。
伤口是有,却是在肋骨之外,已经包扎好,显然只是些皮肉伤。
皮肉伤。
皮肉伤哪能流出这么多的血?
风花误和秦昭宁都不是傻子,相反,两个人冷静下来都非常聪明。
她们关心则乱,被秦无疆给戏弄了。
就见秦无疆从床下提出两只死鸡,鸡脖子上都开了口子,血已经流干。
鸡血。
都是秦无疆的把戏。
风花误立刻收敛无措,站在床前舔舔发干的哥没事就好,可吓死梦妤了。”
秦无疆看她一眼,又将目光落在秦昭宁脸上:“昭宁,瞧你急得额上都起了薄汗。”
“还不是二哥捉弄人,这种事你怎好胡闹,”秦昭宁频频眨眼,舔着嘴唇埋怨道。
秦无疆低垂下眼皮,干涩地笑了声:“劳妹妹记挂。”
秦昭宁全作未觉,还嗔怪:“若不是吟秋在外听到消息,我何至于扮成这幅模样来看你,真是,哎呦不好,我让吟秋去告知母亲,求母亲去皇姑祖哪儿为你请太医了,”秦昭宁唱念俱佳,转身便要走。
“我这就回去拦下母亲。”
秦无疆一直没说话。
直到秦昭宁走到门前,他才开口。
“此刻出去,不怕撞见曹彧么?”
“哥哥这是什么意思,是叫人去请大表兄来帮忙了么?”秦昭宁回身,双眸诚恳真挚。
秦无疆低头捏着手指,几度抬头复低头,双眸精明流转有神。
“三妹运筹帷幄,竟也有此疏漏?”
秦昭宁盯着她,微一嘟嘴:“兄长这是在疑心昭宁么,昭宁——”
“够了!”秦无疆呵斥,猛地站起来,牵动左肋伤处,洁白的纱布再度殷红,风花误急急上前扶他,却被他推到一边,兀自向秦昭宁走去:“我不是疑心,我是确定!”
“确定什么?”秦昭宁睁大眼睛迎上秦无疆。
兄妹二人杏目相似,同样漂亮,映出彼此身形。
秦昭宁纤长的睫毛轻颤,最终卷翘上扬,没有半分迟疑。
“听不懂是吧?”秦无疆逼近,低头看着妹妹,兄妹二人脸对脸互瞪,秦无疆猛地伸手指向窗口:“知道那边是什么方向吗?”
秦昭宁眨眼,“不知。”
秦无疆收回手指,用力戳向自己胸膛:“我,我去偷鸡,经过了你的窗前。”
秦昭宁眼珠慌乱四散,立刻道:“哥哥看错了,我才……”
“你知道七斤干什么去了吗!”秦无疆大喝着打断她,眼珠四下瞟动,就是不忍去看秦昭宁。
“干……干什么……”秦昭宁眼皮上下抖动,肩头也开始不镇定地颤抖。
秦无疆不语。
秦昭宁瞪圆的眼珠瞬间充盈,一颗溜圆的泪珠啪嗒一声砸在地板上。
她扬起下巴,企图将泪水吞回去。
纤长白皙的脖颈,姣好美丽。
“二哥……”
“你别叫我哥!”秦无疆怒吼,挥着胳膊将她推开。
秦昭宁被他推搡得倒退半步。
但她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扑上来一把抱住秦无疆,死死搂着他的脖子痛哭起来。
“二哥哥……二哥哥你都知道了,你知道了也没关系,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二哥哥我好怕,我好怕……”
秦昭宁炽热滚烫的泪水沿着秦无疆脖颈流淌,沾湿他一片衣襟。
这些泪水仿佛能抽空人的力气,让秦无疆垂下双手。
他张张嘴,却总是说不出话。
说什么。
十五年的兄妹之情。
他把妹妹捧在手心,也知道妹妹是真心相待。
“却都比不上一个男人,是吗?”他垂着眼皮,没想到是曹彧。
葬送他兄妹情谊的人。
会是曹彧。
“不,不……”秦昭宁哭着摇头,“我没想过伤哥哥性命的,哥哥你该懂的,你该懂我的,我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
“我不懂。”秦无疆冷冷开口。
不懂。
秦昭宁对他的关心不是假,他也知道秦昭宁绝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