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彧没有参赛。
他在等那若么,还是在试水。
长宁目光扫过底下,第一列瓷瓶摇摇晃晃从木质轨道上滑过来,七个瓷瓶整齐划一,速度一模一样。
围观百姓顿时沸腾起来。
“这简直就是奇迹,是神术,公主殿下有神术。”
“什么神术,是机关!我那个在衙门干活的表哥都说了,公主殿下三天前就吩咐人准备好材料了,昨日就是殿下把它们安到一块,还教他们怎么弄呢。”
“机关?”人们不甚明白,就只见到了眼前的神奇。
公主殿下竟然还会这个。
那若闻听,眼眯成一条线,给身后的达尔敦使了个眼色。
达尔敦立刻后退,借着突厥使臣的名头要求查看挡板后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挡板后面可以说是长宁近几日的杰作。
达尔敦原以为是由不同的人控制着每一个轨道,如此一来,不同轨道的速度自然不同。
他们就有理由说楚人作弊。
但此刻一看,达尔敦不由惊叹楚人的智慧。
原来长宁将七个控制轨道运转的绳子都固定在同一根长轴上,如此只需要合力转动长轴,便能同时控制七列轨道,速度自然一致。
后面负责的衙役正指挥众人摇动把手,一边道:“达大人,您看,这都是一起转的,殿下特意吩咐过了,绝不会有问题。”
达尔敦脸色黑沉,不过因为他们突厥人本就肤色偏黑,所以也看不出什么。
“而且我们都在挡板后,也不知道那轨道后面是谁,我们殿下聪明过人,高风亮节,早就把这些都想好了……”负责的小吏还在絮絮叨叨,显然已经被长宁折服。
达尔敦哼了声,赶往前面。
伊戈尔已经拔得头筹在瓷瓶刚一出现便嗖地一声,一箭中的,瓷瓶应声而碎,黑色羽箭当地一声射中挡板。
另一边的六位也不甘示弱,毕竟敢来参赛的都有两把刷子,这一只瓷瓶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有一人因四下里人人屏息凝视,心脏咚咚跳动。没能射中,另外五人全都射中。
“好!”围观的群中一阵叫好,欢天喜地。
突厥人嗤笑:“这也太轻松了吧,难道楚人是想比耐力?那他们可就输定了,伊戈尔虽然脾气暴躁,但只要让他射箭,就是呆上一日一夜也没关系啊。”
他们哈哈大笑,那若却皱眉盯着挂瓷瓶的出口。
果然,第二次出现,是两瓷瓶。
瓷瓶由两根绳索分别拴着呈阶梯状,一高一矮摇摇晃晃地出现。
“第二轮,要求勇士能同时射掉两只瓷瓶,使用箭矢数目不限,但要求两只瓷瓶在地上的碎片能混在一处。”鸿胪寺卿得意洋洋地宣布。
原本他还担心这一场比赛太难。
但看到长宁方才的表现是半点也不担心了。
长宁身为公主都是瞬息之间三箭连发射中同一处,为何这些勇士不能做到?
做不到的,还想娶他们的公主?
鸿胪寺卿不知哪儿来的骄傲,只觉得如此能文能武的公主,配给谁都是委屈。
尤其是这些日子的接触,殿下精于木械,连工部那群老师傅都甘拜下风,臣服于她精巧的思路与创造,武功高强,城墙上的三箭大大削了突厥王子的威风,实在解气。
这样的殿下,岂是突厥小儿可以高攀的。
场上随着他的宣读也议论起来,百姓们稀里糊涂地看热闹,等候在屋子里的那些人则哀鸿遍野。
这可怎么比啊。
“王子,”达尔敦凑上前,“达尔敦打听清楚了,后面没问题,那个叫机关的东西也是这公主的手笔,王子,这公主太厉害了,听说鹰眼关用的增加射程的机括还有阵法都是她弄出来的。”
达尔敦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
一个人能精通一途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样样精通。
这位公主年岁不大却是箭术高强,武功也不错,如今还通晓机关术和兵法阵法,这种人才若是生在别的人家一定是大突厥急于拉拢的朋友,即便是让王子娶了也不要紧。
但她偏偏就生在楚国皇家,国家间的仇恨胜于一切,他们注定是敌人。
“王子,公主太可怕了,我们……”
那若瞥他一眼,扭头看向伊戈尔所在的房间:“先看比赛。”
两只瓷瓶摇摇晃晃地从轨道上靠近。
伊戈尔抓耳挠腮。
虽然前面那个瓷瓶偏低,但因为离得偏远绳子有些细,他没有把握能一次射断绳子,并将后面的瓷瓶射中。
他虽然莽撞冲动,但事关突厥勇士的荣誉,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嗖!”有房间的人受不了小屋子的焦躁,急射出两支箭。
啪!
第一只瓷瓶应声而碎。
啪!
第二只也碎了,可惜却是碎成两滩,显然此人拔箭瞄准射箭的速度远不如长宁。
鸿胪寺卿摇摇头。
这样的本事也敢来娶殿下,可一低头,那间屋子里的竟然是承平侯世子,他立刻摆出笑容。
“快到第一条线了!过了绿色的线,再射可就少得两分,你看地上都写着呢!”
那若这才注意到地上由远及近绿黄红三条绸缎拉出的线并非装饰,而是写了提醒的字。
红色线离参赛者最近,一旦瓷瓶过线还未射箭就算弃权。
红黄间为一分,黄绿间两分,绿色至瓷瓶出口三分。
剩下的人也急了。
伊戈尔绷紧手臂,额上冒汗。
嗖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