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黥刑官颤巍巍地跪倒,他哪儿敢说啊。
可主簿大人眸光森寒,好像要吃人一样:“你说,我还可以帮你掩藏。”
黥刑官惨叫一声叩倒在地:“大人饶命啊。”
主簿顿时冷笑起来。
没有刺字。
那个莫澄音的头上,刚巧也没有刺字。
“如果我没记错,那位庆安候的莫姨娘同阿宁一拨黥刑,头上理应有黥刑才对。”主簿阴测测地笑起来,一拂袖把着黥刑官的手道:“走!跟我去庆安候府!”
黥刑官赶忙摇头。
“你不是想收拾那个叫阿宁贱丫头吗,她现在可了不得,擦了伪装变成莫澄音,混到庆安候府去了,这绝对是场阴谋!”主簿哈哈大笑。
“放心,我有门路,这件事绝不会有问题。”
黥刑官一咬牙,索性跟了过去。
宋宜晟正坐在摇椅上乘凉。
他的腿伤反反复复这么多次,如今终于是好得差不多了,让他心情不错。
至于边城的战争他是一点儿也不操心。
皇帝派了比柳一战资历还老的李老将军镇守鹰眼关,加上大楚太平十载兵强马壮,他很放心。
可当顾氏找上来的时候,他的舒坦时光就到头了。
“老爷,您说这该怎么办呐,梅香出去替我买脂粉,就撞见这么个人一直嚷嚷着要见您,还说有人要害您。”顾氏六神无主地躲入宋宜晟怀中。
“害我?带他过来。”宋宜晟挑眉令道。
顾氏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官奴司主簿和黥刑官就这样被梅香领进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你说,那个叫阿宁的,是柳家的杂役丫鬟?”宋宜晟腾地站了起来。
他腿伤已经痊愈,可顾氏还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去看伤口处,却叫宋宜晟推开。
阿宁。
元宁公主楚长宁。
宋宜晟下意识摇摇头,他也是前几日从郑安候信中才得知的这件事,柳家人恐怕自己都不清楚,否则柳老将军怎么会同意把柳华章许配给他。
所以这个阿宁应该只是恰巧叫阿宁罢了。
但柳家杂役,还是会两手功夫的小丫头,他却不能掉以轻心。
“你说,她没有黥字?”宋宜晟重复一遍,抬眼看向主簿:“你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这一眼,已经看到了顾氏身上。
主簿急忙跪倒:“侯爷恕罪,都是小的们没看管好,竟然让柳家逆贼混入侯爷府中,请侯爷恕罪!”
顾氏一个激灵,但这个时候,她也豁出去了。
“老爷,您可不能为了一时之快,把这逆贼留在身边呐。”她跪倒诉道。
宋宜晟也明白,这几人联系在一起跪在这里,话里话外,指的都是莫澄音。
那个柳家阿宁设计躲过黥刑,又假借莫澄音的身份混入庆安候府,就是为了给柳家报仇,多么合理的解释啊。
可宋宜晟虽然怀疑这个柳家阿宁意图不轨,却并不觉得莫澄音是假。
最重要的,当然是莫澄音手里的墨家机关术。
其次嘛,莫澄音同他同床共枕这么久,若想行刺他还真是有不少机会,可他宋宜晟不还是安然无恙地待在这里?
“老爷!”顾氏嗔怒交加,万分忧心地唤了声。
宋宜晟沉下声指着黥刑官:“这么说,你一定见过那个阿宁了?”
“是,侯爷明鉴,她就是化成灰,小的也认得出她!”黥刑官咬牙切齿道。
宋宜晟点头:“很好,棋童,去晴暖阁请莫姨娘来。”
“是。”棋童上前接受了两句宋宜晟的嘱咐才退下,顾氏几人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晴暖阁里,善云被棋童请去,换了套衣裳来到小花园里,这才发现同她一样装束的女子还有四个。
善云不明所以,正想上前问清楚就被棋童拦下:“姨娘,此事事关您的清白,老爷让您先不要说话。”
清白?
善云瞬间紧张起来,她心里有鬼,走路都不自然。
待到看见官奴司主簿和顾氏,她心里就更打鼓了,她不是莫澄音的秘密被发现了吗?
黥刑官心里的鼓打得不比她弱。
五位女子,显然有一个是莫姨娘,既是那个被他恨之入骨的阿宁。
可现在这五个人里,他是一个也不认识啊。
黥刑官额上开始冒汗,主簿很想给他使眼色,就连顾氏也想指引他一下,可是宋宜晟一双凤目眯着,火眼金睛,谁也不敢有小动作。
“这……”
“怎么,你不是说化成灰也能认出她来吗,这才有五个长相不同的人,你竟分辨不出哪个是她?”宋宜晟冷笑。
善云紧张地咽下口水,将发抖的手藏在袖子里。
老爷还肯帮她说话,看来她还没有被拆穿,她不能自己露了馅。
“哼!”宋宜晟冷哼,主簿和黥刑官一道跪倒在地,就连顾氏也软了下去。
“侯爷明鉴呐,小的查过奴隶册子,那个莫澄音真的已经受过黥刑,莫姨娘绝对是假的,是阿宁假扮的。”
阿宁?
善云浑身一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复杂的情况,以她的脑子真是很难捋顺,但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决不能让宋宜晟信了这二人的话。
“老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妾身好端端的,怎么就成了什么阿宁?”善云略带颤音的声线成了委屈的抽噎。
她刚才是真的吓得要哭了。
“这不是官奴司的主簿么?莫氏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