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当然会有胜利者。
可对交战双方的百姓来说,却没用赢家,他们都在苦水里煎熬,忍饥挨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被以国家的名义送上战场,去屠杀,或者被屠杀。
街道上,亲人被带走之人的哭声还在回荡,剩余的百姓们开始沉默,默默的吸溜着碗里那点苦涩的糊糊,回味着战争未曾爆发之时的幸福时光。
高音喇叭里的捷报声忽然一停,播音员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悲痛,缓缓播报道:“插播一条来自支那战场的消息,帝国之少将,天皇陛下之亲外甥,吉川贞佐少将阁下在支那涞源城遭受暗杀身亡,行凶者,乃是臭名昭著的刽子手路远……”
“这路远,不但暗杀了吉川少将,更是向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开枪,简直是穷凶极恶毫无人性,他的恶行,简直罄竹难书!”
“天皇陛下节哀……”
“天皇陛下家族为了我日不落帝国,朝香彦王,吉川少将都战死沙场,他们为帝国,做出了巨大的牺牲……”
无数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嚎啕大哭着跪倒在地,为吉川贞佐默哀,户户挂白,整个日本本岛,都沉浸在悲伤的气氛之中。
“居然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开枪,那些可都是他的同胞啊……这路远,简直就是个人渣,qín_shòu!”
无数的老百姓破口大骂,就连他们,都无法想象一个人要歹毒到什么程度,才会对普通的百姓开枪——关于帝国的军队残杀支那老百姓的事,他们是绝不会相信的,因为他们的儿子,兄弟或者父亲就是那部队中的一员,他们觉不相信自己熟悉的亲人会干出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
所以他们更愿意相信,这是支那人在向帝国军队身上泼脏水,是英美等国害怕大日本帝国的崛起而故意造谣。
“这路远,到底是何许人也?朝香彦王死在他的手上,吉川少将也是死在他的手上,还有土肥原贤二中将,梅津美治郎司令官等等……我大日本帝国你的军队不是在支那势如破竹吗?为何就收拾不了路远这个人渣?”
“这路远,也太厉害了,居然在帝国万军之中杀了吉川阁下还能逃走,难道他会飞吗?”
相比于一般百姓众口一词的对路远痛骂诅咒不止,其中一些百姓更不愿意相信有个支那人能一次次的让战无不胜的帝国军队吃瘪,甚至杀死帝国栋梁一般的高级将领!
毕竟,支那能出一个路远,未必就不能出第二个!
如此一来,这场战争不知道还要打到什么时候,甚至可能会遭受战败的命运……
那样的后果,即便是这些日本普通百姓,都不敢想。
天皇府邸。
裕仁天皇脸色铁青,牙齿咬的格格直响,浑身在一阵阵的颤抖,那是给气的!
“陛下请节哀,保重身体要紧……”一干军方大臣劝道。
“节哀?”
裕仁天皇的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厉声咆哮道:“彦王死了,可以说是意外,土肥原贤二中将战死,可以说是中诡计,梅津美治郎司令官他们被俘,可以说是大意失荆州,可吉川呢?他的死怎么说?重重保护,固若金汤啊,却依旧被路远那混蛋暗杀——要是路远那混蛋潜入我本岛,是不是本天皇的脑袋,都随时要被他给割了去啊?”
也难怪裕仁如此气愤,他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被同一个人在同一边脸上连抽了十几个耳光,自己连躲都无法躲开一般。
痛心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屈辱,是羞辱,赤果果的羞辱!
“天皇息怒……”
众多军方大臣齐齐跪倒在地,道:“松井石根总司令官已经责成冈村宁次大将,尽早和路远展开决战,只可惜现在我军在支那的战线拉的太长,本岛,朝鲜征集上来的补给,根本供应不上消耗,想要筹足和路远以及八路方面全面决战的物资,估计要到秋天才行……”
“补给跟不上?跟得上才是怪事——当初你们怎么跟我说的?你们跟我说三个月就能结束战斗,我帝国拿下支那大部分的肥沃土地,就像拿下东北三省会那么简单!”
裕仁闻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厉吼道:“结果怎么样?三个月又三个月,三个月又三个月,马上就快两年了,而你们,当初却只准备了打半年的物资,能跟的上吗?”
一干军方大臣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接口,虽然皇室现在的权威早已不如当年,可天皇毕竟是帝国的象征,谁也不敢冒犯天皇的威严。
听着裕仁的话,他们的心里也是暗暗发苦,心说近百年来的战争,支那人那次不是打上几场败仗,就立即开始求和,割地赔款,谁知道这次这些支那人忽然转了性,不顾一切代价都要将战争进行到底?
早知道战局会发展成这样,他们发誓,死也不会对支那全面开战。
现在倒好,经过近两年的拉锯战,帝国之精锐兵力损失巨大,不得不大量的向前线补充兵源,甚至征兵的范围已经放宽到了十六岁至五十岁,要是战争再进行个几年,他们怀疑,帝国之青壮,非得全部给战死在支那战场上不可。
不但帝国士兵损失巨大,帝国的经济也因为这场战争而到了崩溃的边缘,国内剩下的所有人都服务于战争产业,兵工,船只等等,其余的一切都已经荒废了,要是战争继续打下去,恐怕帝国的经济,将倒退数十年,从此掉出世界一流大国的行列。
更可怕的是,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