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驻地内,有一处高楼,从中可以俯瞰到整个驻地内所有院子的动静。
“这群混账!”
张镇放下望远镜骂道,即便是隔着望远镜他都能感受到路远等人现在享受美食时的那种欢快的心情和热闹的场面,气的鼻歪嘴斜。
他很清楚,这些家伙之所以吃的如此痛快酣畅淋漓,是因为对方心里毫无忌惮——可明明,对方应该忌惮才是!
毕竟这里是重庆,不是他路远的木马县,而且他路远,在重庆可得罪了很多人,蒋委员长,戴笠,还有黄杰等等,想他死的人排队都能排除几公里去!
可这家伙,偏偏就是一点都不怕。
不是装出来的那种不怕,要是装出来的不怕,张镇这等老狐狸,他一眼都能看穿。
带着恨的牙根子都在痒痒的心情,张镇回头看着戴笠,敲山震虎看来是落空了,他只能期待,戴笠有办法能好好杀杀路远的威风,现在每当想起路远在街头借着老百姓的声势在自己面前冷笑不已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杀杀不得,打打不得,而且这家伙手里还有青霉素这个王牌,他的确有肆无忌惮的理由……”
戴笠倒是一点也不着恼,老神在在的道:“别忘了,他可是胆大包天的路远,能一个人闯进关东军司令部里掳走梅津美治郎,能将委员长的命令当屁放,敲竹杠都能敲到四大家族头上的路远——这样要是他都怕了,反而会让我失望啊……”
“看来,雨农兄已有妙计在胸啊?”张镇闻言一喜。
“哪里有什么妙计啊……”
听到这话,戴笠也是苦笑一下道:“我军统的手段你也不是不知道,无非是严刑逼供,威逼利诱,可在这和家伙身上根本不能用,加上这家伙还是个混不吝,老实说,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啊……”
张镇便是脸色一僵,心说老子这声雨农兄算是白叫了——没有办法你摆出个姜太公稳坐钓鱼台的架势干鸟,害老子白高兴一场!
“申浦老弟,你别急啊!”
戴笠似乎看穿了张镇的满腹牢骚,嘿嘿笑道:“虽然我没有什么好办法,但不代表我就没有办法啊——他路远现在是拉开阵仗摆明车马等着咱们,那咱们也就用不着跟他玩虚的了,单刀直入就是!”
“这样他就能认怂?”张镇表示怀疑。
“有没有认怂,你我说了不算,他路远说了也不算!”
戴笠微微一笑道:“要是上头觉得他认怂了,那咱们怎么认为他路远自己又怎么认为,有什么关系呢?”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张镇闻言兴奋的狠狠挥拳——做这么多事,到头来还不是想帮委员长出口气,让委员长高兴高兴么?
至于路远最后会不会向委员长低头甚至是听从委员长的吩咐,那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想明白了?”
看到张镇的神色,戴笠起身,一脸智珠在握的姿态道:“走吧,让你我兄弟二人一起去会会这个大名鼎鼎的抗战英雄!”
刚刚一出门,便有一名心腹过来,对着张镇就是一阵咬耳朵,不等那心腹说完,张镇就冷哼道:“给我全部挡下来,除非拿到委员长的手令,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他们见路远!”
“是,司令!”
那心腹闻言,狠狠点头小跑而去。
“是姓陈的还是姓孔的?”
戴笠问:“年轻人真是不懂事啊,这时候了还来添乱——多亏得他们只是想混点钱花花,这要是踏进官场,恐怕会连渣都不会剩下!”
“是啊!”
张镇便也感慨道:“陈副委员长还有孔先生何等能人,他们这下一辈,还真没有谁能上得了台面!”
“宋青倒是不错!”戴笠冒了一句。
“宋青?”
张镇一楞,在他的眼里,宋青除了手里有兵之外,就是个愣头青,比孔令杰陈亮强不到哪里去。
“真是个愣头青倒是好对付,就怕那种装出来的愣头青啊——装成愣头青扮猪吃虎的家伙,可不好对付,要是再加上手里有枪杆子,那就更不好对付了……”戴笠笑笑道。
张镇眉头顿时一挑,冲着还没走远的心腹叫道:“回来,立即传令,再调集两个营的人马过来,对驻地严防死守,没有我的命令,即便是苍蝇,也别给我飞一只进来——记住了,要坚持原则,同时也要注意火候!”
“明白!”
那心腹额头开始冒汗,自己这边的火候好拿捏,可对面的火候,却由不得自己拿捏啊——但是,命令就是命令,火候好拿捏要执行,火候不好拿捏,也照样要执行!
小院内,路远牛疙瘩等人直揉肚皮,油水严重不足的他们一见这大鱼大肉,一不小心就给吃撑了。
“戴局长张司令到!”
“敬礼!”
一名警卫员小跑进来,扯开嗓子大吼,门口的那些宪兵们便啪的一个立正,开始敬礼,戴笠和张镇一脸和蔼的走了进来,呵呵笑道:“都辛苦了,免礼免……”
然后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除了那些宪兵在敬礼之外,院子内的一帮人别说路远牛疙瘩大狗熊,就连那些警卫员动都没动,至于一起的那些排帮汉子,原本急急忙忙的爬起来想敬礼,不过看着路远等人没动,就又直挺挺的瘫了回去。
没人给敬礼就算了,甚至牛疙瘩大狗熊还用不大不小,但恰好能让戴笠张镇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嚎什么嚎啊?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