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繁华的南京,现在变成了地狱。
日军在城内四处杀戮,掠劫,奸.淫,国.军有小股的抵抗,但人数太少,根本不可能阻止日军的脚步,大多数国.军都在不顾一切的逃命,甚至有些败类,还在想要乘机发一笔国难财。
还有挹江门阵地上现在这样的情况,自己人互相残杀,只因为其中的一方,认为另一方不给自己活路。
地狱,绝不仅仅是把活人变成死人,他们也将好人变成坏人,将谦谦君子变成疯狗,整个世界都像是颠倒了过来一样。
“师座,难道我们就这么逃了吗?兄弟们都不管了吗?上峰还没命令下来说撤退,要是我们就这么走了,在唐司令和委员长那边,怕是没法交代啊……”
一群人在码头前看着阵地上那炮火连天血肉横飞,哭喊着涌动着的人群,满眼的不忍。
那些在交火的不是敌人,曾经他们都战在同一个战壕里,现在却在自相残杀,还有那些百姓,在这乱世里苦苦的挣扎求活,却还得从牙缝中给他们省出食物和军需。
“撤退的命令早已下来了,但唐生智这个老狐狸,却只顾自己跑掉了,连老子也不通知一声!”
宋希濂气急败坏的骂道:“耽搁老子这么多时间,要不是武汉那边发来密报,老子现在都还在阵地上,说不定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不想死就******给我上船,想逞英雄就留下!”
另外几名高级将官怒骂着吼道:“那朱赤,高致嵩就是想当英雄,现在英雄是当了,可都变成了尸体,你们想当英雄吗?随便你们……”
那群人不说话了,现在事不可为,他们想成为英雄,可更不想死!
“把那些船都给我炸了!”
船上的唐式遵道指了指江边的一长串船只道,虽然唐生智下达了销毁所有船只的命令,但还是有很多船只被保存了下来,中国人自古聪明,从来都喜欢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
在这样的时候,这种聪明,显得是多么的悲哀。
“唐副司令,这……”
一群心腹不明所以,本就没多少船,要是再将剩下的船只都炸掉,那南京剩下的官兵和百姓,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我们现在就这么多人,枪少人少,要是鬼子追过来,谁打的过啊?”
唐式遵吼道,所有人便都不说话了,宋希濂等军官低头,眼角有些许一闪而过的鄙夷之色,可接着又悲哀的发现,自己并不比唐二瘟高尚多少。
马达轰鸣,几艘船载着私下联络好的高级军官们驰离了江面,向着北岸而去,在剧烈的爆炸声里,那江边的一长串船只大多数都被炸成了碎片飞向了半空
“该死的啊,你们看看,不让我们走,你们自己人却在偷偷跑,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被阵地上的火力杀的尸骨成伤,惨嚎震天的溃兵们难民们看到了江边的爆炸,从爆炸的火光里发现了驰离江面的船只,一个个悲愤的哭喊震天,阵地前的几名营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忙派士兵回去通知各自的团长,想要听听上峰的命令。
他们很恐慌,六神无主。
这里打成这样,自己的团长,还有师座等长官,不应该一个都没出现,难道跑掉的,真的是他们?
“二叔,你怎么能丢下我不管啊……”
在溃兵群中,一名团长扯着嗓子哀嚎,差点哭出了声来,那浓浓的川音,显得格外刺耳。
“各位都看到了吗?你们的师座已经抛弃你们了!”
在一片被川军控制的阵地外,路远指着驰向将对面的船只,冷冷的道。
“师座,师座……”
三十六师的几名团长伤心的泣不成声,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宋希濂会丢下他们,偷偷的独自逃跑,几人身后的参谋更是面如死灰,绝望到了极点。
下午时分,焦大鹏在路远的授意下,以有一件发大财的事想找几人商量的借口,让几人来到这里,一来就被下了枪困在了这里,然后便又了现在这一幕。
“现在南京已乱,还保持着成建制的部队也就只有你们三十六师了,也就是说只有你们还有一定的战斗力,士兵们都听你们的,带着他们维持下关的秩序吧,让难民们还有溃兵们有序的过江,不要乱,船只不多,谁都想先走,最后只能乱成一团!”路远道。
“路远是吧?请问你官衔几何?”
一名团长冷笑道:“你以为你砸断了宫本刚的脖子,刺杀过谷寿夫,就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吗?告诉你,就算师座不在,老子也不会听你的,乘着日军还没过来,老子要想办法带老子的士兵过江,谁******都别想拦住我!”
“就是,什么东西!”
另外一名团长也鄙夷的冷笑,然后转向了焦大鹏怒骂道:“姓焦的,你居然敢软禁我们,你有种——老子只要不死,等过了江你他.妈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老子跟你没完!”
“路英雄,焦团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和焦大鹏有些交情的三团长刘国志唉声叹气的道:“我佩服你们有逆流而上的勇气,可现在的状况,不是我不配合你们,是真的没办法呀——长官们都跑了,我们这些人留在这里死顶有什么用?还是想办法乘着码头上还没人,赶紧一起过江吧……”
“要走也可以!”
路远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怒火道:“现在日军在城内肆意的屠杀,挹江门前更在自己人打自己人,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