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汤恩伯部也接到了蒋委员长要求死守到底的命令,一时间军部内愁云惨雾,各级将领的脸色像是死了全家一般。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咱们序列抗住坂垣师团就已经费劲,再加上铁路上运输来的日军,日军之总兵力是我们的几倍,他吗还怎么守啊?”一些将领悲愤的破口大骂,差点就开始掀桌子了。
也有将领直接在给汤恩伯支招:“司令,我看我们还是拉着部队撤算了,这么硬抗,咱们的家底可都得葬送在这里不可啊!”
“老子也想跑,但是不能跑啊!”
汤恩伯看着胸口挂着的青天白日勋章道,那是他在徐州战役中有功而被赐予的,徐州战役他本就是带着部队兜圈子,最后大局已定的时候才出击的,已经遭受了不少的非议,蒋委员长是顶着巨大的压力才赐予他这代表着国民政府军人最高荣耀勋章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知耻而后勇。
就连这次,各军之中所有的将领都交换了带领的队伍,并且下级军官在上峰畏战或者逃跑之时可以就地处决上峰的命令,也没在他的部队中实施,这更是委员长对自己莫大的信任。
要是现在跑了,他感觉自己都对不住委员长了。
“那怎么办?到时候等日军都来了,咱们就算是想跑都跑不了了……”众多将官急道。
“怕什么?小鬼子现在不是还没来吗?”
汤恩伯狠狠一咬牙怒吼道:“给我坚守阵地,能守住咱们尽量守,实在守不住,我也不怪你们——你们想想,这一仗要是真败了,那什么都不用说了,可最后万一要是真胜了呢?那咱们的部队可就功劳大大的,咱们每个人都能升官发财,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搞不好会名留青史,你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坚持!”
众多将领闻言冷静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下定决心道:“司令,我们听你的,那就拼一回——可最后要是实在守不住,你可一定要果断的带大家走啊!”
“放心,我不是白痴,这部队不但是你们,也是我汤恩伯最大的筹码,我绝不会拿这开玩笑!”汤恩伯道。
众多将领会心一笑,心说司令既然这么说,那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就在这时,一名传令兵小跑着冲进了军帐,大声报告道:“军座,日军锋线已经抵达我军外围防线,请指示!”
“有多少人?”汤恩伯喝问道。
“来的是日军坂垣师团残部,加上第十大队的一部分,近两万人!”那传令兵道。
“其余的援兵呢?没到?”众多将领齐齐问道。
“不知何故,并没有到达!”那传令兵大声答道,听到这个回答,所有的将领都是神情一松。
“派出大量斥候,在铁路沿线严密监视,一旦日军大部队靠拢,立即汇报!”
汤恩伯吼道,挥手让那传令兵退下,这才嘿嘿笑道:“诸君,咱们要是只防住日军坂垣师团残部和第十大队的一部分,有没有问题?”
“咱们现在工事坚固以逸待劳,而坂垣师团在临沂会战中和张自忠庞炳勋的部队硬碰硬损失惨重,第十大队在藤县一战中也是精锐损失殆尽,咱们顶住这些小鬼子肯定是没有问题!”
将领们议论纷纷道:“咱们怕的不是他们,怕的是他们后面的那些日军啊!”
“咱们就顶住眼前的敌人,能撑多久算多久,只要日军大部一到达,咱们就立即撤退,如何?”汤恩伯嘿嘿笑道。
“司令英明!”众多将领闻言喜形于色。
“丑话说头里啊!”
汤恩伯脸色一冷道:“本司令为你们考虑,你们也得为本司令着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挡住目前到达的敌人,让本司令能有脸回去给委员长一个交代,要是连这点敌人都顶不住,可别怪本司令不讲兄弟情谊!”
“司令放心,要是只有眼前的敌人我们都还顶不住,到时候不用司令你开口,我等自己提头来见!”众多将领山呼道。
“很好——去吧,给我狠狠的打,让小鬼子尝尝我们的厉害!”汤恩伯道。
炮声,山呼海啸一般的炸响,整个阵地上炮火连天,官渡这古战场上,血腥的厮杀也再次拉开了序幕。
“委员长请放心,现在虽然日军疯狂进攻,可我部将领临死不退,个个争先,愿与阵地共存亡……”
汤恩伯立刻打电话联络武汉亲自向委员长汇报战况,战争最后打成什么样现在谁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向委员长表忠心表决心换个好印象,却是极其有必要的。
铁路线上,距离官渡两个小时的车程,火车在飞驰,车厢里满是日军。
车厢内的气氛十分压抑,纵使他们在支那战场上屡战屡胜,但一想到大战当前,士兵们的心情依旧轻松不起来,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走下战场。
随着火车的开进,铁路两旁的日军在向着军列敬礼,前方更有不少日军在飞奔巡逻,务求军列的安全。
“炸!”
埋伏在田间的马云山一声令下,身旁的一名战士狠狠的拉动了早已埋好的炸药包。
轰隆隆……
铁路上瞬间响起了震天的爆炸,呼啸的碎石像是子弹一般的被炸向了四周,守在铁路两旁的日军不少被碎石击中,当场口吐鲜血,有人重伤,有人死去,剩下的那些幸运儿也惊恐的趴在地上,哀嚎震天。
一大截长长的铁轨在剧烈的爆炸声里被掀起了几米高,瞬间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