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再轻视我,也不要轻视月才子脱俗仙子啊。
秦晓川心气平复。
突然第三道锐风袭入!谈无欲猛然转身,拂尘抗衡气劲!极为锐利无从抵挡的劲风,来无痕去无踪,夺地在树干上留下一个孔洞。不是三泰阴指。不好,那个刺客!
谈无欲再转头,就看到秦晓川已经站在石牢旁边。“死了。”在那道指风先声夺人之时,另外有一根牛毛针趁隙而入,接连取了两人性命。还有一个人,正是被困在另一边陷阱里的白发汉子,本以为很老的鹰老者。
一声凄厉鹰啼,主人死去,爱鹰何依?黑鹰俯冲向下,一头撞死在陷阱旁边。一根藤条索索而来,贪婪准备汲取新鲜的血肉,被秦晓川一脚踩住。不久之前,他还曾经帮这只鹰顺过毛……
交情已成空。
“这一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谈无欲翻看尸体上的伤痕,心中自有计较:“我有要事,需要赶回中原。你日后打算怎样?”
“欢迎再来北域做客。”秦晓川没有心情再去探究谈无欲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宁愿天下人都简单一点,就好像他会选择直接了当地问鹰老那句话,而不是设一些没有必要的话术圈子:“我认为,唐门不可信。”他语气非常慎重。
“嗯……”谈无欲抬头看了一眼秦晓川。这个人身上仍然存在有不少谜团,就算欧阳世家已经开始渗入黄山,但这说明不了他为什么会对黄山的事如此了解。但是不要紧,心性确认之后,时间还很长。
只要人不离开北域,瀚海森林确实是个很明显的目标,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替我向一莲大师问好。”谈无欲交换了那个装有天铁的包裹,点一点头也不再废话:“告辞!”
一身黄衣的脱俗仙子就好像他突兀出现在北域一样,不惊动任何人地悄悄由北域消失了。
秦晓川这时候才想到,谈无欲恐怕真的是专程为自己而来。因为在他的记忆中,等时间再过两百年,原本剧情中的谈无欲根本不知道吞佛童子是何人!
但是现在时间真的有点急了。
秦晓川立刻离开瀚海原始林。
他快速前往北隅皇城。就算瀚海原始林和北隅皇城其实是在同一条直线上,现在时间真的耽搁得有点久,还不知道一莲托生那边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这一路上,照旧没少听到吞佛童子的消息。来自无间的魔似乎转变了作风,并不着急去往西佛国,而是如猫戏老鼠般,开始玩弄起面临绝境的修佛者。
秦晓川来到谈无欲所留下的住宅的位置,翻墙跳入院子。宅院隐藏在闹市,很安静,没有任何仆人走动。
要找到一莲托生其实很简单,哪里最热人就在哪里。再然后,送上天铁的秦晓川就被一莲托生一袖子甩出去,铸剑需要凝神,不能被外人干扰。
新的剑铸成了,锋芒内敛,剑身隐约镌刻数不清暗纹,却让人看不出到底刻了什么。
“它叫杀诫。”一莲托生如同抚摸孩子一般,轻轻抚摸剑身:“还欠缺最后一步。”一缕血线缓缓从佛者五指渗出,一点一点渗入暗沉沉的铁身,替这柄剑镀上最后一层光芒!
怎么做,才能渡入佛气,而不被魔者警觉?
怎么做,才能在潜移默化间,抑制一个魔与生俱来的狂念,为世人争取末日来临前的最后一点时间?
“浩劫啊……”白衣佛者平静地迎接属于自己的天命,轻叹一声而悲悯。一莲托生的目光像是能看穿天际,看穿白云后无比深邃的黑暗存在!
“你离开罢。”一莲托生道:“我虽有渡你之心,可惜你之机缘并不在我。”
要眼睁睁看着一莲托生以自己的鲜血完成铸造杀诫的最后一步?要看着这名一路走来,风趣喜欢给人挖坑的佛者,就如记忆中的那样,耗尽最后一丝元气,铸造杀诫,完成使命后就此坐化孤寂冰冷的山峰吗?
秦晓川点一点头:“再见。”
他毫不犹豫转身离开这处宅院。什么天命!什么注定要牺牲!秦晓川永远也搞不懂,为什么世人的幸福非要建立在几个人的自我牺牲之上!抱歉这种情操他没有。
在杀诫完成之前,一莲托生应该不会死。
杀诫需要的是一名真正佛者牺牲自己的精气神。如果,再多一个人呢?
北域有没有能与一莲托生相抗衡的佛者?有!
在西佛国。
要怎么请人?没有时间,冲进去直接打包带走!
秦晓川以自己有生以来最迫切的速度,木杖点地,陷坑困住拦路的僧人。在这个时候,西佛国鎏法天宫还在建造,众僧人围绕在菩提树下,围护着当中一名看似年幼孩童的袈裟圣者。
“悉昙无量。”
小活佛抬起头,平静双眸似乎已看透来意,与远远一身白袍破风而来的秦晓川遥遥对视,一声轻叹:
“劳您出手了。”
一道凛冽的佛气已在九天之上,兜头罩下,锁定秦晓川快到极点的风中虚影中真正的位置!一声说不出让人气血翻腾的诗号,伴随一道低沉磁性的语调由云端传出:
“自性如虚空,真妄在其中。悟彻本来体,一空一切空!”
“——圣莲度化·归大千!”
一道圣洁的金色莲华蓦然盛开在整个上空,庞大的压力骤然停滞住秦晓川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