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旭芸霜的前半生,王照初是她的父亲,是她的太阳,是她的一切。
一夜突变。
旭芸霜失去了王照初,她几乎是失去了一切。
刘竹烙一脉,曾经长静峰的弟子们,洋洋得意,时不时走过来,对着旭芸霜和东平鲤冷嘲热讽一番。
起初东平鲤还要争辩一番。
但自从他被三十多个长静峰弟子围殴了一顿之后,便也认了命。
东平鲤还是戴罪之身,他虽然不用在牢房,但也没有出手的资格。
虽然,东平鲤已经悟除了青神领域,他可以轻松诛杀这些纨绔废物,但他不敢出手。
王照初叛宗,本身已经够诡异。
如果他再施展出青神领域,施展出五部飞升篇章,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白龙卫可能会直接格杀自己。
东平鲤不蠢。
所以他打碎牙齿,咽到了肚子里。
而旭芸霜失魂落魄,简直和傻子一样。
她一个堂堂飞升者,被肆意辱骂,却连一句话都没有反驳。
从小高高在上的大师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
“听说了吗?莫晋阳当年承受了庞小章的铁马铜猪酷刑,这一次元静峰有个弟子嘴硬,莫长老已经动用了铁马铜猪酷刑,一定是报复,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是铁马铜猪,不少元净峰的弟子,直接选择了自杀!”
“唉,王照初这个畜生,他乃丹青净地副尊主,怎么能如此不要脸。他叛宗,连累了多少无辜弟子,我看他连人都不配做!”
“就是,无耻之徒!”
几个事不关己的弟子路过,他们既不是长静峰的弟子,也不是元净峰的弟子,乃是跟随护道长老修炼的武修。
他们并没有被卷入浩劫之中,但丝毫不妨碍这些人指指点点。
“铁马铜猪!”
听到这四个字,已经被殴打到皮开肉绽的东平鲤,一拳将地面轰开裂缝。
他猩红着眼,几乎窒息。
刘竹烙最近洋洋得意,一直在吹嘘自己的审查结果。
元净峰弟子众多,已经有很多承认自己也跟随王照初叛宗。
但谁都清楚,这根本就是屈打成招。
既然跟随王照初叛宗,为什么不早早离开丹青净地,还要留下来等待被抓捕?
这就是刘竹烙的报复。
铁马铜猪的酷刑下,谁能受得了。
“师弟,师尊真的不回来了吗?”
天色渐渐昏暗下去,天边没有晚霞,只有一望无际的昏暗,就像是一只从天而降的脚掌,会将人踩成肉泥。
沉默了好几天的旭芸霜,终于开口。
声音沙哑,就像是嗓子被撕裂了一样。
闻言,东平鲤转头。
旭芸霜瞳孔暗淡,她的嘴角,流淌着鲜血。
摇摇欲坠的身躯,令人心碎。
她可是飞升者啊。
“师尊不是利欲熏心的人,他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我相信师尊!”
东平鲤咬牙切齿,他拿出丝巾,替旭芸霜擦拭着嘴角的鲜血,却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七窍都在流血。
“师尊还会回来吗?”
旭芸霜木然的看着东平鲤,她无助的样子,令人心碎。
东平鲤睚眦欲裂,只能咬着牙点点头。
旭芸霜是飞升者,从小一心丹道,对世俗之事根本不太明白。
她根本太天真。
回来?
王照初捅破了地齐海的天,他叛宗已经铁板钉钉,怎么可能会回来!
或许,王照初可能会回来地齐海。
但回来的目得,绝对不可能是认祖归宗。
他可能率领羿魔殿的大军,来血洗地齐海,就如玄虚海沦陷一样。
有可能被左殿护法斩杀,回来的是一具尸体。
“师尊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会走呢?”
坚强了好几天,旭芸霜再也忍不住。
泪水,瞬间崩塌。
一个小姑娘而已,她外面再坚强,又能坚持多久。
东平鲤眼眶发红,他也止不住自己的泪水。
丹青净地曾经最辉煌的两个弟子,此刻只能在元净峰山脚痛苦。
一步之遥,就是他们曾经的家,曾经的师门。
但如今,这里是一片地狱。
远处,长静峰的弟子聚拢而来,肆无忌惮的嘲笑着旭芸霜和东平鲤。
……
咚!
咚!
咚!
也就在这时候,丹青净地最高的圣尊峰巅,传出三声悠远嘹亮的钟声,直接令不少人头晕目眩。
刹那间,丹青净地每一个修士都从房间内走出来。
无论是刘竹烙这种副尊主,还是金丹境的杂役。
所有人全部目视着圣尊山的方向,目光尊敬。
旭芸霜和东平鲤也茫然的看着圣尊山。
这钟声,一般不响。
只有在丹青净地发生大事的时候,圣尊山钟声,才会响起。
……
“羿魔殿的客人远道而来,沿途辛苦!”
“可惜,圣尊还在闭关,不便迎接,老朽乃右殿护法,替圣尊迎接诸位。”
几息之后,一道雄厚的声音,响彻丹青净地上空。
数不清的树木在东倒西歪,仅仅是音波,就彰显出右殿护法的恐怖。
“哈哈哈哈,丹青净地的道友有礼了!”
“我等乃羿魔殿神丹堂长老,我神丹堂从不参与任何厮杀,地齐海道友不必紧张!”
“神丹堂这次来丹青净地拜访,只为单纯的切磋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