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丐帮襄阳分舵。
“梆梆梆”熟悉的梆子声响起,打更的吴瘸子满身酒气,在小巷中摇摇晃晃地提着灯笼,手中的梆子也拿的斜斜歪歪,凉风轻吹,吴瘸子忽然感到一阵尿意,把梆子插到衣领里,解开裤腰带,对着墙角“哗啦啦”小解起来,一不小心尿到鞋上,他暗骂一声晦气,连忙绑上裤腰带,抖了抖鞋,又往地上吐了口浓痰,嘴里嘟哝着什么醉话。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吴瘸子揉了揉眼睛,眼中重影渐消,再抬起头,他犹如撞见了鬼,登时骇得嘴巴大张,却终没发出声,一头昏死过去,正好倒在他刚才小解的地方。
说来也是吴瘸子没见识,他见到无数的黑影在空中飞掠,以为自己是见了鬼,所以被吓晕,其实那些人不过是丐帮弟子。
傍晚时分,丐帮襄阳分舵舵主得到消息,说是城外小村落被屠戮一空,凶手就藏在襄阳城内。他又惊又气,居然有人敢在丐帮的地盘做下如此大案,实在是太不给丐帮面子,当即命令自己的亲传弟子前去查探,得到的结果更是令他震怒。
大怒之下,他放出信鸽,命令襄阳城周围五十里之内的弟子在午夜前赶到分舵,他要彻查此事,刚才吴瘸子见到的黑影,都是丐帮前来报到的弟子。
儿臂粗的牛油巨烛将大堂照的亮如白昼。
大堂上,襄阳知府吕文德满脸铁青的坐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大堂下,襄阳总捕头“快刀”刘老七满头是汗地站在堂中,连握刀的手都不停颤抖着,他身后的一干捕快更是犹如斗败的公鸡,耷拉着头。
眼下,南宋还处于太平盛世,满村几百口被屠,称得上是惊天大案,要是处理不好,上至知府吕文德,下至普通捕快,一个个都得吃挂落,一不小心都要被扒了这身官皮。
“啪”惊堂木一声巨响,吕文德大喝道:“你们这群饭桶,竟然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做下如此大案,要你们何用?”
刘老七低着头弓着身子,连看都不敢看吕文德:“属下该死。”
“该死,该死,每次就知道说该死,真是养了一班废物。”
吕文德气急败坏,又是一拍惊堂木,朝刘老七戟指吼道:“刘老七,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这次可没那么便宜。一个月内,此案要不给我查个水落石出,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最轻都是流三千里。”
“哗啦啦”公堂上的捕快立时跪了一地,刘老七当先开口:“大老爷开恩呐,不是下官与众兄弟不尽力,实在是此贼武功太高,只怕,只怕我们查到凶徒踪迹,也留他不住。”
“哦?”吕文德有些惊异的看着刘老七:“如此说来,此案你等已有线索?”
“不敢欺瞒大老爷,晚饭时间,下官接到此案消息,下官震惊之余,带着一班弟兄出城查探,发现所得消息与案发现场丝毫不差,而且那消息透露,凶手此时正在襄阳城,下官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敢大举搜查。”刘老七将自己所知一一道出。
吕文德松了口气,有消息就好,只要此贼还在襄阳城中,就不怕挖不出来,又一拍惊堂木:“刘老七,你持我令箭前往城外军营,命步军副都指挥使张达封锁襄阳四门,再让他亲自领兵一万进城,定要将凶徒挖出来千刀万剐。”
刘老七应道:“下官领命。”
正在此时,看门的衙役匆匆走进公堂:“启禀府尊,丐帮襄阳分舵舵主前来拜见,说要要事与大人相商。”
丐帮在襄阳势力不小,吕文德身为朝廷高官,平时不得罪他们,也不想搭理他们,正要回绝,却听刘老七说道:“大人,想必丐帮也是为此案而来,那凶徒懂一些江湖上的鬼蜮伎俩,丐帮或许有些用处。”
吕文德沉思一会,说道:“我身为朝廷命官,不宜与江湖中人来往过密,此事就由你全权处理,丐帮那边你若用得着,便自己与他们沟通吧。”
晨风微微吹来,东方露出鱼肚白,微光驱走了夜的最后一缕黑暗,又是一个清晨到来。
街道上万籁俱静,万物仿佛都还在半睡半醒之间,尚来不及喧闹。
广隆客栈客房内,闭目调息的李梦龙忽然感到一丝震动,他睁开双眼,正好对上李莫愁扫来的目光。
他明白,刚才那并不是错觉。
“嘿,看来那吕文德的效率还不错,道长,烦请你换一件俗家衣衫,省得待会麻烦。”他起身笑着看向李莫愁。
“哼,早叫你不要多管闲事,真是麻烦的紧。”
李莫愁眉头皱了皱,突然想到个问题,开口道:“我包袱里只有道袍,没有其他衣服,这下遭了,要是遇到丐帮众人,只怕真要打起来。”
李梦龙微微一笑,指了指昨晚小二送来的包袱。
李莫愁打开包袱一看,里面赫然是两身女子衣衫,昨晚她还以为里面是李梦龙托小二买的吃食,并没有在意,没想到居然是女儿家的衣衫。
转念又想,只怕他买这衣衫还打着什么“坏主意”呢,刚要发怒,李梦龙却已踏出门外,连门都给关上了。
没过多久,客栈的门板就给拍的“啪啪”作响,李梦龙朝里说:“你可快着点,人马上就要上来了,到时候你没换好,人家要闯进去,我可不给拦着啊。”
“你敢?!”一阵清冷的声音传来。
不多久声音又重新响起:“好了,你进来看看。”
李梦龙推开门,一只脚刚踏入房门,却呆愣愣地立在那里,差点没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