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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费瑞尔依旧是当年那个正直勇敢的探险家,他是一个不屈的人,但岁月却是无情的,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能力去和那暗处潜伏的庞大势力对抗了。
扬走后的第二天,小锥伯和小斯坦杰逊就登门了,斯坦杰逊是个阴沉的年轻人,而锥伯则生得粗大丑陋、傲气凌人。他们坐在客厅里,把脚跷得高高的,如同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斯坦杰逊道:“我们是奉了父亲的指示,前来向您的女儿求婚的,请你和你的女儿看看,我们两个人之中,你们究竟看中谁,我呢,只有四个老婆,可是锥伯兄弟已经有七个了。因此,我看,我的需要比他大。”
锥伯大声喊道:“不对,不对!斯坦杰逊兄弟,问题不在于咱们有了多少老婆,而在于你我究竟能养活多少,我的父亲现在就已经把他的磨坊给我了,所以,我比你有钱。”
他们还说了许多话,但除了能让他们的品德显得更肮脏龌龊以外没有任何其他作用。约翰·费瑞尔用鞭子把他们赶了出去,这是他宣泄愤怒的唯一方式。
第二天早晨,费瑞尔起床时,他看到自己的被子上辈钉了一张纸,正钉在自己的胸口,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一行粗重的字:“限你二十九天改邪归正,到期则——”
他不知道那可怕的势力是如何进入自己屋子的,他更不知道那未完的恫吓究竟是指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已被逼上了绝路。
从那以后,每一天都会有一个数字出现在屋里,有时在天花板上,有时在门板上,有时贴在花园的门上或者栏杆上,恐怖的阴影日渐深沉,不断摧残着这个老人和他女儿的身心。
终于,当“2”这个数字出现的那天,费瑞尔崩溃了,这天晚上,他独自坐在屋里,这一个月来他几乎把所有能够变卖的财产都换成了可以随身携带的珠宝,早已收拾好了一切随时准备带着女儿逃命。
可他实在想不出来,在这重重的包围下该如何离开……
万籁俱静之中,他听到一阵轻微的爬抓声,费瑞尔屏气凝神,拿着猎枪就冲了上去,谁知他打开房门后只见一团黑色的事物飞快地滚进了屋里,待他定睛一看,地上爬着的人,竟是杰弗逊·侯波!
“天哪!”约翰·费瑞尔惊道:“你可把我吓坏了,你为什么这样进来?”
“快给我些吃的。”侯波声嘶力竭地说:“两天两夜我都来不及吃一口东西。”他自己抓起桌上的冷肉、面包便狼吞虎咽起来:“露茜可好吗?”
“很好,她并不知道这些危险。”这位父亲回答说。
“那很好。这个屋子的四周都已经被人监视起来了,这些人算得上很厉害,不过他们要想抓住一个瓦休湖的猎人,可还差一些。”侯波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自己是爬进来的。
原来在先知拜访费瑞尔的第二天早晨,他就去了盐湖城,费瑞尔在那里找到了一个打算前往内华达山区的朋友,将一封写给杰弗逊·侯波的信交给了他,信中写明了迫在眉睫的危险情况,并且要他尽快赶回来。
当晚,他们的逃亡就开始了,这是他们最后一线逃出生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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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昼夜不间断地逃跑着,他们穿过了崎岖的山道,越过巍峨的大山,在乱石中前进,走过狭窄的鹰谷峡道,却丝毫不敢停下半步,因为他们知道,每前进一步,就和他们刚刚逃离出来的****横行之所远了一步。
他们逃亡的次日,大约中午时,眼看口粮就要吃完了。不过这难不倒侯波,在大山之中,任何飞禽走兽都能为这个猎人充饥。他选择了一个隐蔽的所在,拾取了一些枯枝干柴生起火来,让他的伙伴们暖和一下。他们此刻已是在海拔五千英尺的高山之上,空气是彻骨的寒冷。
他拿起来复枪,出去碰碰运气,打点东西。拴好骡马,他回过头来,只见老人和少女正围着火堆取暖,他释然地微笑了一下,看来他们已经逃脱了追踪,再过几日,便可踏上一片自由的土地。
侯波翻山越岭,走了两英里多路,可是一无所获,越行越远,最终他还是猎到了一只野兽,由于尸体巨大,他只割下了部分的肉块,装在口袋里,得以满载而归。
但侯波刚要举步便发现自己陷入了困境,他已走得太远,迷失了方向……
天色灰暗了下来,就像一朵阴云笼罩在了侯波的心头,不过在天完全变黑前,他终于还是找到了一条熟识的小道,总算重拾路径,忙碌了半天,心力交瘁,疲倦的感觉袭来,不过他还是坚持住,往归途而去。
当侯波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山谷口,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觉涌上心头,那几乎是一种本能,他急忙向前奔去,连打来的兽肉都扔在了地上。
就在刚才生火的地方,侯波看到了一个土堆,他的毛发都竖了起来,那土堆上插了一支木棒,木棒裂缝处夹着一张纸,纸上草草写了几个字:“约翰·费瑞尔生前居于盐湖城死于一八六零年八月四日”。
他刚离开不到半天,那位健壮的老人就此死去了,而这几个字竟成了他的墓志铭。杰弗逊·侯波四处寻找着,看看是否有第二个坟墓,可是没有!看来露茜已经被这班可怕的追赶者带了回去,去面对她原先已注定的命运,成为长老儿子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