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几人来到台前,在台下头一排赶走几个来早的小老百姓。田掌柜招呼来刘麦,点了两壶香茶、几样干果,刘麦有些为难,扭头看看自家掌柜,见掌柜略微点点头,这才到后面将东西端来。
这时,和盛记门前又赶来两人。前面一年轻小伙,年纪不过十八九岁,一身月白锻公子哥打扮,腰间坠一块圆形淡黄色美玉,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年轻小伙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几岁的家仆。
年轻小伙来到门前,见厅内坐满了人,埋怨道:“都怨你,我说早点儿来吧,你看,现在连个坐的地方都没了。”
仆人显得有些为难道:“少爷,要是让侯爷知道您练武的时候跑出来,小的该挨骂了!小的过来听听记住了,回府再给您讲一遍不是一样的嘛!”
“你讲?前几次讲得干巴巴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反正父亲去金殿议事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哎呀,你赶紧想想折,找个地方坐啊”
这主仆二人是威武侯黄峭的三儿子黄铭和他的贴身仆人黄三泰。
前些日子,黄三泰偶然间将在路边听到的《封神演义》讲给黄铭后,黄铭便着了迷,后来听黄三泰说王重将在和盛记重说《封神演义》,他便想到现场听听。
今日练武时心不在焉,被威武侯训斥了一顿,好不容易等到父亲离府,便同黄三泰偷偷溜出了侯府,主仆二人紧赶慢赶还是有些晚了。
黄三泰领着少爷进了大厅,大厅中人声鼎沸,好一阵踅摸,二人来到一张桌子前。黄三泰在人耳边嘀咕了一阵,掏出五两银子给了那人,那人兴高采烈的站起身,将座位让给了黄铭。黄三泰又故技重施,用五两银子买了旁边一人的座位,自己坐在少爷身旁。黄三泰招呼过来一个伙计,叫了壶青秋茶。
二人刚坐定,只见一男子登上前台,站到桌后,那男子有二十多岁的模样,普普通通的样貌,此男子一出现,大厅内许多人将目光便聚集到此人身上,这男子正是王重。
王重在后院便听说大厅来了好些人,心中又是高兴又是紧张。虽说他也在大街上当着众多人的面说书,但那是为了填饱肚子。此时,将要登台说书,无疑是又上了个层次,心中不免有些激动。
上台后,简单客套了几句,说了一些场面话,拿起醒木,“啪”的一声脆响,大厅众人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齐齐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大厅内许多人心道,原来桌案上的木头是干这个用的。
一首定场诗之后,《封神演义》的神话故事便在王重潺潺如流水般的讲述下徐徐展开了。
起初大厅内只有王重那抑扬顿挫的说书声,待说到纣王下旨祭奠女娲时,王重拿起纸扇,刷的打开,仿佛手中拿的就是一张圣旨,看得台下众人一阵叫好。没多一会儿,一阵“卡巴卡巴”吃坚果的响声夹在说书声中,甚是刺耳。
小侯爷黄铭双眼紧紧盯着王重,仿佛是看自己心爱的女人一般,正聚精会神听着,突然从前面一张桌子传来吃坚果的声音,心中顿感不悦,有心出声阻止,又觉有失身份。
王重此时也注意到正冲着讲台下方的一张桌子,黄四三人、悦宾楼田掌柜赫然在座。
三角眼、干巴瘦旁大声嚼着坚果,旁若无人似的对着自己指指点点。黄四、田掌柜微笑的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王重心中暗道不妙,看来今天要砸锅啊!心中想着,嘴上还得说,待说到女娲大神飞上三十三重天,同三清等人商议封神的事宜时,三角眼突然站起身,指着王重大声骂道:“你放屁!”
此举不只将台上的王重吓了一跳,也把周掌柜、周玉、二丫与台下听书的众人吓了一激灵。
厅内众人一阵喧哗,有的抱着看热闹的心态默不作声,有的心中暗骂此人太没规矩,也有的同旁边的人小声嘀咕。
小侯爷黄铭心中早就不忿,小爷出来一趟多么不容易,连个评书都不能好好听,实在是太过分了,正要站起身将其赶走,便听到王重咳了两声,他又将怒气压了压,看王重准备如何应对,大厅内又安静下来。
“哼哼,”王重静了静心神,看着三角眼一阵冷笑,心说这第一天要是怂了,今后还如何在此说书,“不知在下哪里说错了,请……额,请这位兄弟指正!”
三角眼等人本就是来搅闹的,早想好了说辞,闻言便道:“嘿嘿,你好大的胆子!想我大灵国只供奉一位大神,便是灵神,全天下也只有灵神是唯一的真神,你说的那女娲、三清是哪里蹦出来的?!难道你要颠覆我大灵国么?”
台下众人听此,又是一阵嘀咕,自从大灵国开国近千年,只信奉灵神这一位真神,其他的神连听都没听过。此时听三角眼如此一说,也感觉有些道理。
周掌柜同周玉在旁边看着,听到此言,心中便是一惊,周掌柜便要过去将黄四几人赶走,周玉一把拉住父亲,暗示看王重如何应对。二丫心中也为哥哥捏了把汗。
王重见台下众人对此似乎颇为赞同,心中便道不好,大脑急转,猛然想起一个说辞,正色道:“嘿嘿,我本人也是信奉灵神的,相信灵神是世间唯一的真神。”心中默念假的假的,“我说的是评书,什么是评书呢?就是瞎编的故事,既然是瞎编的,那么将灵神编入其中,是不是对灵神的不敬呢?”
众人听王重一说,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