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一会儿到了蛇庙,那庙门口浩浩荡荡已站着百来位长身玉立的少年。人人穿着火红的长袍,远远望去便如跳动的火苗一般。
这些少年从小蒙乐塔收留,凌泉也对他们照顾有加,他们见到凌泉打心眼里笑了出来,一一和她行礼。
林渊的弟弟林羡鱼是伐折罗堂堂主愁云的副手,林渊见他来回踱步甚是焦躁不解,不由得赶上去拉了拉他道:“怎么了?”
林羡鱼道:“阳炎这帮孙子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术,把我们的人都弄瞎了。问他们怎么回,事他们只是不说。”
凌泉俏脸通红,心想这些人猥琐胆怯,趁着自己遭难,不仅不救,反而落井下石。此刻又有谁敢声张?但见他们双目失明,甚是可怜,于是朗声道:“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只是……只是以后可不能这样了。”说罢脸上一片通红,咬了咬下唇,又对林羡鱼道:“把他们带回总坛修养吧,只是不知道这眼睛还治得好么?”
林羡鱼看了看失明的帮众,不禁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对凌泉勉强笑了笑,道:“乐掌门说,不久就要在这弥山,对阳炎发动总攻。我们不可能为了这几个废物抽出人手护送。再说对凌姐姐保护不周,害你受那么重的伤……”说着对着失明帮众声色俱厉道:“你们给我自行了断吧!”
这些人本就是酒囊饭袋,当下吓得一个个磕头求饶。唯独王烛和孙豪杰仍颤颤巍巍的站着,极是突兀。
这两人和林羡鱼一般都是一堂之主,况且王烛还是压他一头。林羡鱼虽是愤怒,却也不好出口教训他们,只得道:“我们堂主愁云,听到了大仇人陈空的消息,立马去追杀他了,我无法自作主张,你们自便吧。”
凌泉也实不愿与这些人同行,便也没有开口求情。她匆忙跑进蛇庙,见众童俱都安好,心种大喜。又想邪物已除,犀照中对自己最亲厚的伐折罗堂门人就在自己身边,当真是有恃无恐,便将孤儿带在自己身边。尚有亲人的一一送回,若有拜师之意则一并收入犀照门中。林渊和林羡鱼也带着门人奔走相帮。
伐折罗堂的弟子之前也是如此孤苦伶仃,蒙犀照收留才有今日。他们在有同样命运的孩子身上自然不遗余力。
过不了几日,这些孩童便被安置的妥妥帖帖。
陈空深知闹了这么一回,犀照必定倾巢而出。阳炎大援未至,处境极是不妙。回想当日倪小军提及蛇庙附近有个村庄,叫什么斯纳村的,便让李紫苑驱车赶往。
陈空担心犀照追兵赶来,不敢大摇大摆的借宿民宅。幸而弥山连绵,斯纳村附近多的是山崖洞穴,当下寻一隐蔽之处歇脚。
好在张尘被刺之时避开了要害部位,虽昏迷不醒却无性命之忧。加之李紫苑有备而来,诸多内服外用的灵丹妙药所在多有。因此不用陈空千呼万唤,日夜守护,张尘便醒了过来。
过得几日,陈空见斯纳村风光旖旎,宁静祥和,没有丝毫凶险之处。便时常出去打探一番,有一次他见到犀照门人突然现身村中。正惊讶间,发现他们是来送还走失的孩子们。不由得对他们肃然起敬,好感大增,他心想:“这世界上,并无绝对的善恶之分,之前我因张尘之故,总以为他的死敌必是十恶不赦之徒。今天看到他们行此大善,实在是惭愧。只是下次见到他们到底还打不打了?”
思虑良久,仍是不知如何是好,便也不去多想,悄悄溜回住处。这几日有李紫苑相助,张尘恢复甚速,加之她娇憨俏丽,言语可喜,张尘虽是重伤避祸间,却也颇不寂寞。
直到有一日,远方烟雾缭绕的绝顶之上突然腾起一阵焰火,虽是白天但仍耀眼夺目,那焰火到了半空便四散开来,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号。李紫苑瞧得真切,说这是她的师门用来联络门人的信号,这焰火越亮说明情况越紧急,当下告辞张尘陈空两人,蹦跳着穿过树林到了泊车的山路,绝尘而去。
这些日子张尘和陈空受她恩惠实多,欠下极大人情。陈空提出随同相助,李紫苑却执意不肯。陈空知道李紫苑必来历不凡,但她既然不说自己也只得作罢。
张尘和陈空之间这些日子以来,原有李紫苑插科打诨,撒娇弄痴,现下仅余两人大眼瞪小眼甚是尴尬。
如今男风兴盛,男子之间的忌讳比男女之间更甚,陈空虽然心中坦荡,但与张尘眼神相触之时仍感十分别扭。又怕酣睡之时五谷轮回之所被侵,便在洞口铺了些干草睡了。
幸而张尘体质甚是奇特,只熬了几个暴雨漫天的雨夜,仅等了数个春光和煦的晴天,如此严重的伤已无大碍。
一天清晨,他料想过得那么多天,钱律率领阳炎大援必定已至弥山。更何况他要追查的王八与娑婆散人之事仍无头绪。心急间踉跄下床,忍着疼痛向外走去叫醒陈空。
陈空见状大喜,知他已经无碍。两人于是商量片刻,毕竟还是放心不下倪小军夫妇,便离了斯纳村,向倪家村走去。
还好那日倪小军叙事之时将方位说的异常详细,两人不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到了蛇庙。
但见微风拂过山门上的飞檐,将婆娑的树影也吹的摇晃起。此外一个人影也无,只有初春早熟的虫儿不成规模的叫声。陈空张望了一番,连瘦长影子的遗骸都消失无踪。陈空疑惑道:“那日我们走的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