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空此刻却毫无非分之想,拉着凌泉直往树丛茂密之处逃窜,跑了一阵,凌泉甩开了他的手,红着脸道:“你,你干嘛?拉我去哪儿呀?我要去彩虹村……”
陈空此番能逃的性命皆因阳炎旧友倾力相帮,此时已是疲累不堪,看了凌泉一眼,道:“那你去呀,废什么话。”
他说着自顾自走开几步,见地上有一片柔软的草坪,再也支持不住,一头倒了下去。
他闭目盘算两日之后若钱律还未找到张尘,这蛊毒如何得解?转念一想,即便找到张尘,乐塔必是更无别话,定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想到张尘生死不明,又是一声长叹。
凌泉往陈空这靠了几步,道“你叹什么气呀?不喜欢我在这,我走便是了。”
她贵为掌门之女,平日里甚是贤淑端庄。独自对阵瘦长影子之时,更是坚毅果敢。但她在陈空面前却是说不出的别扭,定要处处与他怄气。
陈空抬眼看了看,见凌泉正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抱膝而坐。呆呆的望着自己,无暇理会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
若是肖火龙这等情场老将,见凌泉露出如此神情,定然会将她一把搂过上下其手。
但陈空虽然千伶百俐,毕竟不知这眼神便是少女爱慕的眼神。他瞧见凌泉这痴痴的神情,心想:“这丫头又发什么痴了?难道想和我动手?”
想到这里,陈空缓缓爬起,盘腿端坐起来,以防凌泉突然出手。他见凌泉仍是凝视着自己,心中烦躁,“这小妮子怎么敢一直瞪着我?这不是挑衅么?”
于是他恶狠狠地道:“你要去彩虹村干嘛?”
凌泉见他发问,俏脸一红便回过神来,急道:“那,那个,恩,恩。”
陈空直到这时才恍然大悟。他知道情窦初开之人在意中人面前,多数便是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虽桀骜,但对男女之防颇为重视。他深知自己每天都在朝不保夕的厮杀逃亡,何况又曾是挂了单的僧人,终究是无法受用凌泉这份少女热心。
若按陈空往日的作风,此刻早就寻个借口辞去。但如今钱律的身家性命皆握在凌泉之父手中,让他无法一走了之。
凌泉红着脸定了定神,又道:“恩,恩,那个,就是,我有个师弟叫做愁云的,好像之前也是你的师弟吧……”说到这里她更是羞得脖子都红彤彤的一片,心中暗道:“若是我的师弟,都是你的师弟,那才叫好呢!”,她偷眼向陈空瞧去,见他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暗想他应该还未瞧破自己的心事,于是又道:“那日我和愁云师弟汇合,听他说起他在云来客栈救得一个人的性命。那人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背佛者吴相。不过吴相被人算计,受了极重的伤,手足都废了。愁师弟于是将他带到最近的村落去养伤。谁知刚刚安顿下来,便受家父召唤,于是急急忙忙赶了过来。不过他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吴相。我初通医道,又和愁师弟交好,你别乱想,仅仅是师门之谊,罢,罢了……那个,恩,恩,愁师弟便央我前去彩虹村医治那背佛者。我们本和家父协其门人在娑婆散人处盘亘,我听了愁师弟的话,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你要知道,我们犀照目前和背佛者正在大动干戈,若被我父亲知道此事,不仅会重罚愁师弟,更会赶去把那背佛者杀了。因此我便一个人偷偷溜了出来。犀照的师兄弟们,,一入门便修炼一种内功,叫做三千世界。这种功夫甚是奇怪,同练这种内功者可以互相感应彼此状况。而爹爹知道练这功夫又辛苦又危险,因此从未让我学过。幸好如此,我才有机会常常独个溜出来。但我哪,哪,哪想到又遇到你……只是爹爹他老人家以前甚是温和友善,这几年不知怎的性情大变,把许许多多江湖帮派都灭门了,当真是杀人如麻,我……”
陈空见她语气渐渐哀伤,便要哭起来,连忙打断道:“且不忙说这些,令尊所做无非是排杀异己,一统江湖,古人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
凌泉听言抹泪道:“古人说的,便是对的么?”
陈空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只得叹息一声,又道:“不知两日之后令尊会不会放过钱律……如今阳炎犀照杀伐如此惨烈,若是易地而处,倘若我是犀照之主,定是饶不了他。我也不来瞒你,张尘实则已经失踪已久,我和钱律也正四处寻他……”
凌泉掩口惊呼,瞪着一双美目看着陈空。陈空皱眉道:“我心里也乱得很,我从来没有如此一筹莫展过,实不知该先去护着钱律,还是先去找寻张尘。甚至是阳炎那帮人所谋划的,将你掳走去威胁令尊……”
凌泉心中一荡,暗想:“你若肯将我掳走,那才好呢,天涯海角都随你去了。”她沉思片刻,亮着双眼道:“我知你是有道义的大丈夫,不肯携百人之众为难我这独身女子。”她说着狡黠一笑,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甜蜜,
道:“不如我们做笔交易,你先做我的男,男,男保镖,陪我去彩虹村走一遭。两日之后我再陪你去什么弥山之巅罢了,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让我爹爹回心转意,答应了我们的婚,不对,答应了我们放过钱律。”
陈空点了点头,释然道:“如此也好,我总不见得真把你怎么着。”
凌泉实不愿和他分开,见他首肯,欢喜得芳心乱跳。她本想假装矜持,却忍不住嫣然一笑。
陈空却挠了挠头,颇有忧虑,他道:“可是我仇家甚多,担心又被谁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