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福摸了摸嘴唇,道:“我与你也算有一面之缘,现下好意提醒你一句,这里即将要见血了你还是换个地方泡妞吧。”说着哈哈大笑,态度极是傲慢。
肖夫人俏脸通红,抱歉道:“道长,都是我不好,惹了闲话,害你被误会了。”
陈空不答,回身看着霍福等人,霍福不再理睬陈空,虚指着娑婆大殿,和随行众人低声商议着什么。陈空暗想他们来此,定是来寻娑婆派的晦气,他正愁无从下手,不如趁机浑水摸鱼一番。他心中还有一桩心事,那日他随众人在彩虹村与瘦长影子和八尺女鬼搏杀,有一位名叫吴法的背佛者曾为了掩护他,力战而亡。陈空于是将他的莲花木箱背起,立誓要替他送往鹰巢山。后来陈空被张尘扔下弥山之巅,便失了这箱子。此时他见弥山之巅早已不复旧貌,地上被染得一片血红,迎客松被整根除去,那原本放在松树下的箱子自然也不知去向。
陈空对肖夫人道:“你有没有听娑婆弟子提起过,在此间发现过一个木箱子?”
陈空这一问颇为突兀,肖夫人一愣,柔声道:“这倒没有听说过,不过亡夫的诗集总算没有遗失,小妹也能睹物思人了。”说着又凄凄切切哭了起来。
陈空早就见到肖方圆的怀里牢牢夹着一本牛皮笔记本,此刻他细细瞧去,果然封面上龙飞凤舞写着“古今第一诗仙剑侠肖火龙的诗歌秘笈”,几乎要将整个封面都撑满。
陈空对肖方圆道:“小朋友,能不能给我看看你手上的这本书?”肖方圆对陈空有些畏惧,却仍小心翼翼的将牛皮笔记本递给了陈空。
陈空轻柔接过,像是捧着万中无一的稀世珍宝,他轻手轻脚的将笔记翻开,生怕一不小心会将纸张损坏。这笔记本可不再是一般的本子了,而是妻子对丈夫,孩子对父亲所有念想。
“彩虹河水真漂亮,彩虹村庄也漂亮。师父让我驻此处,我反对却没商量。”
陈空随意一翻,便是一首蹩脚的打油诗。陈空此时心情沉痛,早没了对肖火龙的戏弄之心,竟一本正经的品鉴起他的大作来。但这打油诗实在是乏善可陈,粗俗鄙陋,陈空只得避重就轻道:“这首诗应该是娑婆散人派遣火字辈弟子,驻扎彩虹村前后所作。”陈空说完此话,心中灵光一现,心想:“肖大哥若都能这样,事无巨细的把自身经历用打油诗记录下来,那肯定会有娑婆散人众多谜团的解答。”
陈空有些激动,手指开始微微颤抖,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推论无误,把笔记又向后翻了几页。
“今天火龙救了人,头发长却是男人。取他命者是河童,火龙来把河童捅。”
陈空心想:“这是诗还是绕口令啊,我真是服了……这应该是肖大哥在彩虹河救起我之后写的。”陈空想起那日情景,鼻间一阵酸楚。
肖方圆见陈空迟迟不将笔记本归还,有些焦急,小声嘀咕着想要讨回。肖夫人轻轻将他拉住,对陈空道:“道长,请问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陈空点点头,将笔记本翻到较早之处,连看了好几篇,皆是肖火龙在娑婆散人座下习文弄武的感慨。他正觉不耐烦,忽然翻到一篇名为“奇怪”的打油诗。
“师父最近很奇怪,关着房门不让开。火龙上前看一看,却听房内有哭声。哭声像是小婴儿,火龙心里真奇怪。”
陈空看完这诗,只觉这娑婆散人的行为当真是诡秘无比,这人闭门不出,不许和弟子相见,却能在他的房中听见婴儿哭声,当真是奇怪的很了。他连忙翻开下一页,这首诗的诗名叫做“更奇怪”。
“师父今日身体虚,像是生完小bab。卧床几日不能动,难道练功出岔子?”
陈空当真是哭笑不得,心想:“这个bab一词用得实在过分了,连打油诗也不配称了。当时娑婆散人出了什么事?这家伙当真叫人看不透。”
欣赏肖火龙的大作端的是极耗心力,陈空再瞧得几首,便开始头晕目眩,哈欠连天。他怕在肖氏母子面前失了礼数,连忙将笔记本交还给肖方圆。
他一向懒散,虽然肖火龙的著作中颇多诡秘之处,但他仍是看过便罢。他心想:“如今想要刨根问底也是不可能的了,肖大哥都已经不在了,又能问谁去?”他突然想起了火宝侯,连忙问道:“嫂子,你有没有火宝侯的消息?他……他还好吧?”
肖夫人皱了皱眉,道:“这倒是不清楚,亡夫过世之后,我就没有再见到过他,道长问这个干嘛?”
陈空摇了摇头,叹息道:“没什么。”
突然石碑下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三人均是吓了一跳。尖锐的声音持续了片刻,便有了人声,“喂,喂,喂,你好。你好……”
陈空目瞪口呆的瞧着石碑,这石碑下埋葬的可是娑婆派成百上千殉难的弟子们。此时石碑之下竟莫名发出声响,难道全都诈了尸不成?
肖夫人见陈空面色紧张起来,连忙道:“道长不必在意,是扩音器。”陈空顺着肖夫人指的方向望去,在石碑底下果然有一个音响,半掩在血红的草丛间。
肖夫人续道:“师父他老人家正在召集弟子们集合呢,近日师父大兴土木,把平台四周都装上了扩音器。”
陈空正摸不着头脑间,娑婆散人的声音又从音响里传了出来:“各堂弟子注意了,各堂弟子注意了,新一届玄门大会的第二十八次彩排就要开始了,请各位弟子前往九龙台集合,再说一遍,请各位弟子前往九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