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京城一别转眼已过五六年,九殿下如今贵为大光蜀王,统领西南诸地,平叛大越国扬我国威,实在让人佩服之极。”李岑坐在杨易对面,和蔼的笑道。
杨易起身拱手行了个晚辈礼,笑道:“南国侯神采依旧,江南之地沃土千里,百姓安居乐业,实乃我大光之福。”
李岑摆了摆手,似乎对杨易以晚辈自居很是高兴,笑道:“殿下何出此言,与殿下的丰功伟绩比起来,李岑只能说是碌碌之人,能够维持着祖上家业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杨易道:“国侯言重了,放眼整个大光,如今谁能有江南之地富庶,若说国侯是路路之人,那叫我等如何自居。”
杨易其实很讨厌这种表里不一的奉承,心里想要算计对方,对方也想算计自己,却又不得不说一些让自己都觉得打磕碜的话,着实让人难受,不过这是中华文化多年的传统或者说诟病,杨易自然也不能脱离其中。
这时,秦州刺史刘安起身道:“国侯,蜀王殿下,二位皆是当世豪杰天下之人无不尊崇,如今二位结成同盟,实乃天下之福,百姓之兴。”
南国侯李岑笑道:“此次会盟能够顺利促成,乃刘大人功劳,刘大人心怀天下,亦是让李岑佩服莫名。”
杨易连忙点头称是,心里却笑骂道:“三角马屁,拍的六六六!”
众人又是一阵寒颤,李岑忽然对杨易笑道:“此次南地,蜀王殿下改变咱们之前约好的战略,趁着长生教不备,从大阙山攻克黔州府,实在令长生教措手不及,同时也让在下大吃一惊,李岑当祝贺殿下才是。”
杨易暗自好笑,李岑话里的意思实际上说的很明白,他是在说杨易不守规矩。之前发起南地之战时,李岑以为杨易会从剑冲关或者尾关出蜀中,过同州府转而南下,哪里会想到杨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竟然从浩浩荡荡的死亡魔域窜了出来,不但打的长生教措手不及,也让李岑着实没有料到。
李岑本来想要将杨易当出头鸟,利用其拖住中原诸侯,却不想杨易的奇兵突袭,反而让李岑成为了被利用的一方,如果不是自己率先兵进洙州,长生教不得不派出数万主力军驰援洙州府,恐怕杨易也没那么容易夺下黔州。
杨易面不改色的笑道:“国侯有所不知,不是杨易隐瞒行军策略,蜀军穿越大阙山实在是偶然中的偶然,数月前一些黔州难民通过大阙山前往蜀中,当时我心怀善念,听闻大阙山里还有许多遗落的难民没能走出去,便派军前去救援,走着走着,哎?竟然走出大阙山进了黔州地境,实在是巧合的很。”
李岑笑容不改,嘴角却细不可闻的动了一下,哪里不知道杨易在胡说八道,大阙山被称为死亡魔域,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穿越过去的?
李岑知道杨易此人耍嘴皮子很是厉害,而且现下木已成舟,黔州府已归入杨易囊中,再来争那些无关紧要是是非亦是于事无补。
李岑沉凝了一下,道:“如今殿下入主黔州,实乃可喜可贺,不过也不乏有眼红之人。”
“国侯指的是?”杨易想了想,问道。
李岑端起身旁的茶水轻轻饮了一口,笑道:“自然是京城中那位。”
杨易故作恍然道:“国侯说的是杨杰么?我那位七哥可是从来就没有待见过我,当年在帝都时,就数次想要置杨易于死地,可我现在还是活的好好的,而且越活越滋润。”
李岑点头道:“杨杰乃不忠不孝之人,你我都知道,当年先帝之所以陨落在彭城,罪魁祸首就是杨杰。”
杨易点了点头,李岑这话说的倒是不错,当年先帝败走彭城最大的原因就是杨杰以据凶狄人为由,紧闭西关,导致御驾军被凶狄人穷追不舍,直到被困彭城。
却听李岑又道:“彭城之战虽然殿下大破凶狄人,阵斩凶狄左平王戈都安,却最终没能挽救回先皇,之后大光分崩四裂,群雄并起,再也难复盛世之威。”顿了一下,李岑看着杨易又说了一句:“素问蜀王殿下乃忠孝之人,你可还记得当年凝妃娘娘亦是陨落在彭城,随先皇西去?”
杨易皱着眉头看了李岑一眼,凝道:“国侯有话大可直说。”
李岑对杨易隐约之间的怒意视而不见,继续道:“殿下莫要误会,李岑想要说的是,弑君之仇,不得不报。老夫之所以回离开帝都,回到江南老家,就是想要与杨杰这个逆子叛贼分庭抗礼,逼其退位让贤,还我大光一个正统。”
杨易点了点头道:“杨杰和我的仇恨,我杨易自然铭记在心,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李岑叹了口气道:“可是杨杰如今假正统之位以令诸侯,又有琮州刺史葛晋这样的逆贼相辅佐,势力扩展极为迅速,此番下去,恐怕要不了几年,你我都再难以与其抗衡,当时候想要报仇,可就难上加难了。”
“那国侯的意思?”杨易疑惑道。
李岑看了眼杨易,笑了笑,道:“老夫认为,杨杰之所以扩张如此迅速,无疑是因为其假借正统之名,为天下诸侯所忌惮,任谁和杨杰产生纠葛之时,都担心自己头上会被冠以叛国之贼的名头。
我认为,对付此种行径唯一有效的方法便是…拥有我们自己的正统!”
众人一惊,似乎已经预料到李岑想要说什么,杨易心下更是咯噔一声。
果然,李岑起身朝杨易一拜,笑道:“而且李岑还听说,当年在彭城之时,先帝就有意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