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虽然与王飞将关系斐然,可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莫说结义之交,便是亲父子亲兄弟也有可能翻脸不认人。
此刻王家一门,王怔和王玄卿北凶狄人虏去,王飞将身陷重围,整个青并之地可以说群龙无首,而且帝都杨杰的京都禁军也已经退往涯州,如果按照凶狄人所言,杨易和他们分化而治,恐怕没人能阻止。
所有人都转过头来注视着杨易,不过每个人的表情却不同。
许仁丶肖烈等一众并州将领面露惊愕与质疑,而慕容思南和蜀军们则有些惊愕却又有几丝期许。
杨易负手而立,面目冰冷,看不出一丝波澜。
骆承志的提议固然艰险狡诈,暗藏玄机,可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注意,当然,前提条件是杨易足够的心狠手辣。
“他娘的,果然都是鬼谷传人,陆元良和骆承志既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杨易暗暗咬牙道。
沉凝片刻,杨易转身对喊话的军士道:“告诉他,你提的建议不错,我很心动。”
众人闻言大惊,许仁等将急道:“殿下你…”
杨易抬了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又道:“如此大事怎能草率而定,不如骆先生下山来,咱们酌酒详谈。”
喊话军士照着杨易所言传到了山顶。
骆承志摇摆的羽扇停顿了一下,对身旁的护卫无奈笑道:“早就听闻这九呆子不学无术,泼皮无赖一般,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而并州的许仁丶肖烈等人闻听杨易所言之后,转惊为喜。
杨易这话听上去别扭,仔细一想却是断然拒绝了骆承志的意见,那骆承志此时若是敢下山,那还不被众人剁成肉泥。
骆承志见谈判无望,也不生气,笑道:“既然此事无法继续谈下去,那在下便在这小石原中设下棋局,与蜀王殿下博弈一场,赌注便是王家一门的生死,以及青并之地的归属,还望殿下从速而行。”
说完,骆承志遥遥的对杨易扬了扬扇子,轻轻一招手,便在护卫的簇拥之下离开了山头,消失在众人视野当中。
这一场隔空喊话,实际上是一个探底,骆承志与杨易的互相探底。
从剪短的谈话之中,骆承志明白杨易暂时没有取青丶并的意思,而杨易则从骆承志的话语中听出他们的目标是并州,短时间内不会伤害王家人的性命,也不会对被围困的王飞将发起毁灭性的进攻,因为凶狄人需要这个诱饵。
不过杨易也没有命人立刻向小石原发起突袭,而是在四十里外立营驻扎,同时又从并州方向调集一万余人前来。
这一仗很难打,凶狄人耗的起,杨易却耗不起,王飞将在小石原已经被围困多日,今日粮草早已经告急,若是再不想办法将其解救出来,恐怕用不着凶狄人发起进攻,王飞将就会被活活的饿死。
而且,凶狄人的兵力本来都大于杨易的兵力,更是以逸待劳,做足了准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强攻都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翌日,杨易再次率领部队来到小石原外,并且命人上前轮番叫阵,若是能将凶狄人激出来,才会有机会找到突破口。
杨易本以为凶狄人脾性暴躁傲慢,一定会忍受不住自己的挑衅出来迎战,然后军士们在阵前叫嚣了一整天,又是破口大骂,又是脱裤子撒尿的,小石原中的凶狄人就是不为所动。
面对铁了心要做缩头乌龟的骆承志,杨易是一点办法都没,心中焦急万分,一整天都没有露出过笑容。
夜间,杨易召集众将在堂下议事,看看还能不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许将军,肖将军,你二位在北地与凶狄纠缠多年,可有什么好办法?”杨易询问道。
许仁和肖烈互相看了眼,颇为愧疚的摇了摇头。
杨易皱着眉头,想了想道:“以往你们和凶狄人都是如何作战的?”
许仁抱拳回道:“回禀殿下,凶狄人虽然勇猛善战,可是大多数人都是有勇无谋,尤其他们的领军将领,武艺虽高,智谋不足,每一次与我青并作战也没什么章法,就是一窝蜂的掩杀而至。
这些年来,无论是刺史大人还是二将军,在与凶狄人作战时都是尽量以计敌之,在运用我们光人善于的城战,山地战与其周旋,堪堪与凶狄人打个平手,各有胜负。”
说到此处许仁又叹了口气,有些愤恨道:“没想到此次凶狄人却如此的胆小如鼠,不与我等正面交战…”
旁边的慕容思南闻言,若有所思道:“看来根本原因在于那个骆承志。”
杨易点头凝道:“酒疯子以前告诉过我,他这位师兄智慧不在其下,就是权力心太重,太想要证明自己,在大光郁郁不得志,所以才跑到凶狄去,成为呼延止王帐之下第一智谋。”
猴尖儿骂道:“这卖国求荣之人如何能和我家军师比拟?他以为人人都和他一般贪图富贵权欲,还想挑唆我家殿下,我家殿下岂是见利忘义之人?”
众人纷纷称是,骆承志想用青并之地为筹码,调拨杨易与王家的关系,杨易没有上单着实让众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杨易恶狠狠的瞪了猴尖儿一眼,这家伙现在拍马屁是越来越顺溜了,张口就来。
正想训斥猴尖儿两句,杨易忽的心中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问猴尖儿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猴尖儿嘿嘿一笑,道:“我说殿下绝对不是见利忘义之人!”
“不,前面那一句。”杨易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