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苏仲斋如今已经八十六岁,即便在现代,如此高龄已经足以成为一位值得所有人尊敬的长者。
在杨易当年入蜀之中,因为受到夺嫡之战的波及,苏仲斋深受牢狱之灾身患病疾。当时所有人都以为苏仲斋可能就此归逝,却不想其虽然坐在了轮椅之上,却是越活越精神。
如今的苏仲斋,发髻苍白,胡须飘然,嫣然亦是一副仙风之骨。
让杨易意外的是,当他到达苏府时竟然还遇见了一位熟人,竟是多年未见的青山观无为道人。
自从当年康州一别之后,无为道人一直在青山观中闭修,杨易曾经数次派人相邀也被其婉拒,却不想竟在苏府相见。
杨易到达时,苏仲斋与无为道人二人正在后院雨亭之中对弈。
杨易不敢有所怠慢,连忙上前行晚辈大礼。这二人一个是杨易的血脉长辈,一个是杨易的救命恩人,自然当的上杨易一礼。
“晚辈杨易见过外公,见过道长。”杨易拜道。
苏仲斋笑道:“易儿回来了?快些起来吧。”
无为道人道:“杨施主快来帮老道出出主意,你外公棋艺非凡,老道快招架不住啦!”
苏仲斋指了指无为道人,笑道:“哈哈,道长好生赖皮,下棋可没有搬救兵的道理,再说了易儿是老夫的外孙,要帮也自然是帮老夫。”
无为道人亦是大笑。
杨易笑了笑,起身上前为二人持盘执棋道:“道长可是偏心了些,这些年我派人请你喝酒请了多少次,你就是不下山,如今到了成州府也不让人知会杨易。”
苏仲斋在棋盘上落了一子,笑道:“你可别错怪道长,是我派人将道长请来的。”
无为道人道:“杨施主的美酒老道也是念望很久了,如今恰逢杨施主你喜得贵子,老道自然要来讨上两杯。”
杨易笑道:“道长可别光耍嘴皮子,我蜀中的酒可是烈的很。”
无为道人摇头笑道:“你可不要吓唬老道,老道已是半只脚入土的人,喝死也不亏!”
杨易点头道:“好!那晚辈定当陪道长不醉不归!”
“哈哈!不醉不归!”
三人一阵寒暄,唠了一会儿家常和人文见识。
这时,无为道人落了一颗棋子,忽然脸上的笑容有些清然道:“杨施主,你师父….”
杨易怔了一下,知道无为道人和他的师傅普空大师乃是至交好友,当下也不为隐瞒黯然道:“我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在青州圆寂了…”
无为道人手中棋子停顿了片刻还是落了下去,叹道:“唉…我早就劝说那贼和尚莫要太过在于凡尘俗世,这世界上遍地都是孽缘因果,即便他有再大能耐,也是解不完的。”
杨易道:“师父一生坦荡,追求以与世同修,他所拥有的佛心杨易一辈子也及不上。”
无为道人似乎并不赞同普空大师的修行方式,道:“我们这样的出家人就应该游离在方圆之外,虽不出五行却也该尽量不去干涉,善与恶本来就不是一方言语能说的清,一双凡眼所能看的明的。和尚随心所欲,遍地种及因果,终究被因果反嗜魂归西天。”
杨易没有说话,这种道佛之间的法度理论,两家争论了几千年也没有一个结果,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尽其中原由的,不过无为道人此时所言显然不是为了争论道佛之优劣,而是对挚友普空大师的离世感到惋惜、
对面的苏仲斋在棋盘上落了一子,笑道:“道长莫要伤怀,你我皆是半只脚踏入黄土之人,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去找普空大师对弈畅饮啦。”
无为道人闻言一怔,点头苦笑道:“倒是老道妄自修行这么多年了,生便是因,死便是果,这是万物之定律,无人能出其左右。贼和尚为自己追求的佛心而去,想来也比他老化圆寂更合他心意。”
苏仲斋笑道:“咱们都老啦,不管是证佛论道还是解怀苍生,都应该交给易儿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去做,你我所要做的就是每日里饮酒对弈,等待生死因果的结灭便是。”
杨易也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无为道人大笑道:“哈哈!好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老道平白修行了一辈子,今日倒让你们爷孙两给老道上了一课!”
说话间,苏仲斋和无为道人棋盘上已然分出了胜负,由于无为道人心有他顾,落败也就顺其自然了。
苏仲斋让杨易收起棋盘,并让下人取来府上的好酒。
杨易亲自为二人小酌了一杯,自己也将杯中酒倒满,然后起身恭敬的敬了二人一杯酒。
“好酒!哈哈!好酒!”无为道人畅快的大笑道。
也将杯中酒饮尽的苏仲斋放下酒杯,看着无为道人道:“道长,我这可是蜀中最好的纯酿白酒,你可不能白喝。”
杨易见状连忙也起身道:“外公,道长,杨易近日幸得一子,如今尚且唯有名姓,望二位不吝赐予一名。”
苏仲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无为道人则笑道:“既然喝了你们爷孙两的酒,自然当有所答复。”顿了一下,无为道人看着苏仲斋笑道:“仲斋施主此次请老道前来也是为了此事,老道定然力所能及,知无不言。”
苏仲斋点头道:“易儿的长子乃是未来蜀中之主,取名之事非同小可,老朽虽然浅知文学,却对五行命话一方不得其深奥,故而请道长前来参详。”
原来古人取名有许多讲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五行合命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