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站在城墙上。
没有海浪、没有鸭群、没有劈来的利剑。
天色已经变亮了。看太阳模样,似乎是在下午。
既然黑夜已经结束了?那现在,大家不再是骷髅的模样,都变回来了吗?
王洛怀着这样的期望向周围看去,结果却发现,四处已经空无一人。
城墙上、城墙内、城墙外,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存在。双头鹫、卡纳、三象、自己团队的人,统统都不见了。向外看去,靠近城墙的那些人不见了,远处评议会的那些人也都不见了。
是大家消失了?还是说这是幻觉?自己并没有脱离,而是从一个幻觉进入了另一个幻觉?
“谁知道呢?”
一个沉着、自信、颇有威严的声音,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这样响了起来。
循声望去,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城墙上,评议会的那位主席,阿诺德先生正站在那里。
没拿武器。
“是你把我拉入了这种幻境?”王洛看了看周围,这样说道。
“那倒不是。”阿诺德抬起头,看了过来。“你之前说的话算数吗?”
之前说的话....那总要视情况而定。“你是说哪一部分?”
阿诺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念了起来:“人们有各自的追求、各自的目的、各自的想法,这都很正常。彼此间有矛盾、有冲突、有不满,也都很正常。但是在面对真正的敌人---‘这个空间’的时候,我认为,我们唯有放下心中的贪婪、缓和彼此间的矛盾,齐心协力,才能取胜,才能活下去,才有机会走到最后....”
这些...记得自己好像说过这些,在那座礼堂里。什么时候来着....
“我们的敌人是这个空间。”阿诺德又重复了一遍。“你很久之前就明白了这件事吧。
“原则上...是。”王洛说。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站到空间那边?”阿诺德的面孔和声音在这个瞬间都变得严厉了起来。“为什么还站在空间那边,拼命打击想要对付空间的人!”
你是在说谁,你自己?“我做过这种事吗?”
“别在那里装糊涂了。”阿诺德说道。“你不是知道了雄鸡那边的事情吗?”
这声音里,包含了几分虚张声势的味道。“他们的事情?您要是说,和场景里的原住民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是所谓的‘想要对付空间’......那我认为我对付他们的方式是最好的做法。”
“你还知道多少?”阿诺德没有继续理会关于雄鸡团队的话题,这样问道。“那些内容都是你推测的?”
“可能是,可能不是。”王洛见他如此,就也不去理会‘还知道多少’的问题。“我很善于推测,这个没错。”
“你在糊弄我?”阿诺德的声音再次变得严厉起来。
“是,也不是。”王洛也用同样严厉,但更为低沉的声音回复道。
双方各自怒视了对方一会儿后,阿诺德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和缓。“目前的情况,合作才是最好的选择。”
没错,合作从来都不是问题---问题只是你来找我合作,还是我去找你合作。王洛笑了笑。“确实,那你希望怎么合作?”
“交出你的精魂。”阿诺德提出了一个非常无礼的要求。“我们就有机会摆脱空间的限制,彻底离开这里。”
真是无礼而过分的条件。他并不蠢,那就是说打算玩先抑后扬?搞一次心里落差?“交换条件呢?”
“很久之前,我还是个普通契约者的时候,差一点就死在一个别的场景里。”
阿诺德看了看周围。之后,他没有回答王洛的问题,反而这样讲了起来。
“当时,我身边的一个人变成了狼的模样,杀掉了周围的敌人,救下了我。但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伤势也无法痊愈了。”
阿诺德讲这些做什么?把这当做交换条件?
“在临死之前,他告诉我来这个场景。”阿诺德的语调变得悲痛起来。“他说‘想要摆脱这个该死的空间,就一定要去国王猎场,那里是唯一的希望之地。’”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直到几个场景之后,进入这里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了过来。”
“在这里,我认识了一位灰袍法师,他叫米拉瑞尔。在我向他表达了自己希望摆脱空间的愿望后,我们交谈了很久。他向我透露了很多这里的秘密。”
说的真够简略....然后你就信了?
不好意思,你对我说的这些,我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这里原本不过是个普通的世界,而他们也只是一群普通人,却平白无故的遭受了空间的侵蚀。他们的家园变成了契约者们的战场,他们也遭遇了残酷的诅咒。”
王洛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集结起来的大军。可一点都不像‘平白无故’....
“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深入的研究起空间改变他们世界的力量。经过反复的实验,终于积累了一些成果。你知道吗?他带着我看了他们的实验室!”
听到‘实验室’这个词汇,王洛顿时想起了之前被雄鸡团长引进埋伏点的那些契约者,以及那些拿着刀子,剖开他们的灰袍人。
“那种实验非常危险。”说到这里的时候,阿诺德的声音有些犹豫。“他带着我在一条回廊上走了一遍,就发生了三次爆炸。”
那你还能幸存,也是很了不起的啊~
“我问米拉瑞尔这是怎么回事,他说,这是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