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霽走了,或有些许不舍和遗憾,但她终究还是带着对恋人的美好祝福,离开了这片承载着他们点滴回忆的土地。
李穆和赵霽之间的恋情说不上缠绵悱恻,但也算的上是一波三折,或许那横亘在胸中的爱恋经久不绝,然而伊人已渺,这些情感就如同那一树芳菲,馥郁芬芳、却终成绝响。
随着她的离去,李穆虽然失去了最初的恋人,心中的枷锁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求道之心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苏醒,开始对未知的挑战产生期待,以期成全师父让他入世悟道的良苦用心。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人去楼空,李穆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再者说,说服了陈赤赤签订了拍摄合同,他这趟魔都之行的根本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所以,在叶小侠的远程协助下,他坐上了八九点钟的飞机,了无牵挂的杀回了京都。
孟子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不得不说,人一旦下定决心,想要为了某个目标而努力奋斗时,就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阻碍,这就跟“美国大片里警察蜀黍总是最后一个赶到现场”一样,似乎已经形成了诡异的惯例。
本来李穆已经在飞机上把自己的发展计划寻思的差不多了:比如,回京后如何如何,拍食堂的时候如何如何,还没写完的鬼吹灯又如何如何……大到总体规划、小到旁枝末节,能想到的都想到了,这一路上是相当充实,他连打个盹儿的时间都没给自个儿留。
世事无常难预料,他琢磨出个七七八八,就等回到学校之后加以完善,然后直接着手实施了,结果刚一落地就被候在机场外面儿的俩人给架走了,连喘口气儿的时间都没给。
要不是这俩人都忒熟,他早就一脚踹飞了好伐?左边这个是叶小侠,右边儿这是……我去刘晔你个逗比跑来凑什么热闹?!
“废话,哥哥不来哪儿有车接你?”
面对社长大人这无懈可击的回答,李穆竟然无从反驳,他撇了撇嘴,两膀一较劲,反过来拽住了他们,搁地面上站稳了脚跟,问道:“你们总得告诉我,要带我去哪儿啊?”
别看刘晔是健身俱乐部的黄金会员,叶小侠也是一身腱子肉,但遇到认真起来的李穆,把他俩绑一块儿拼力气都纯属白给;生拉硬拽了半天之后,哥儿俩发现根本不能让他动弹分毫,叶小侠趁着刘晔喘气儿的功夫,交代了他们的来意。
“这不是怕你抑郁么?”叶小侠接过小皮箱的拉杆,把胳膊搭在李穆的肩头,没有理会他急于辩解的心思,堆着笑脸慢斯条理的分析着:“木头你看啊,上次闹分手,是她甩的你;这次闹分手,是你要甩她。虽然程序不一样,但性质是一模一样的。”
缓过来的社长顺势接茬儿道:“对啊,分一次就喝的寻死觅活的,再来一次,就你那颗脆弱的少男之心,还不得碎的稀里哗啦?”
不用问,能有这种先见之明的肯定是刘晔,因为他有生活啊!当初直接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湖里,作为一个拥有丰富病史的资深抑郁症患者,他十分清楚那种生无可恋、一心求死的灰暗心理。
正是因为自己的前车之鉴,他不想李穆这个小兄弟重蹈覆辙,所以在得到了消息之后,迅速跟叛变了革命的叶小侠同志碰了个头,两个臭皮匠槑头槑脑的一合计,就琢磨出这么一个不让李穆有机会瞎折腾的馊主意。
你脆弱!你全家都脆弱!
即便是知道他俩是为自己好,李穆还是禁不住一阵无语,想用蛮力控制住自己,想的也太简单了吧,真不知道他俩是哪来的自信?
“好吧好吧,你们赢了。”对于这种清奇的脑洞,李穆举手投降甘拜下风,满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我现在很好奇,你们下一步想干什么?”
“废什么话,跟我们来就对了。”
“你要是不磨蹭,按现在钟点儿来说早到地方了!”
刘晔俩人对视一眼,一唱一和的又架起了李穆的两条胳膊,这次居然没有遇到阻力;看一时半会儿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李穆只能放弃较劲,任由这俩牲口相当顺利的把他拽到停车场,塞进了社长的大吉普里。
………
四十分钟后,柒匹狼专卖店的试衣间外。
“晔哥,你这办法能行么?”
身处贵宾休息区,叶小侠却并不安分,他站在那些摆着各种poss的塑料模特之前,时不时地模仿着他们的姿势,玩的不亦乐乎。
“换一身行头换一种心情,多好。”
刘晔大马金刀的端坐在真皮沙发上,显然对此信心十足,这可是他从艺多年的经验,改变造型永远是挥别过往、迎接崭新明天的杀手锏啊。君不见他自打轻生被救了回来,就直接从文艺小生转型做了时尚潮男了么?
话音未落,试衣间的帘幕被一只苍白的手挑起,一道身影步出帷帐,同时只闻一声抱怨,其中的无奈之感显而易见——
“可我现在的心情很不美丽啊。”
白色圆领t恤衫,外穿一件深色夹克,拉链不系敞着怀,露出t恤前方胸腹间印染着的图案;黑色直筒长裤裁剪出修长的腿型,流畅的曲线诠释着惊人的爆发力,休闲皮鞋擦得片尘不染;略长的头发已经剪短,并做了简单梳理,嘴角噙着暖暖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百倍活力十足、却难掩骨子里的沉稳与干练,那双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