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密道中悄无声息,死一般的寂静,不知是摔下来的时候磕到了手电,还是电池快要耗尽了,微弱的黄光不时的闪烁着,记得身上还剩最后的两节电池,还不知道这密道究竟有多长,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换。
走了几步突然惊喜的发现,两边的墙上插着火把,赶紧过去拔出来,用火镰试着点燃,也不知这火把是什么材质做的,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点着,这下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赶紧关了手电,举着火把继续前进。
手里有了火把,心里的恐惧瞬间消去了大半,火总能带给人安全感,可能是因为这里深处地下,全然没有了上面火烤般的炙热,反而阴气袭人,阵阵阴风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往前又走了十几步,墙上还有一根火把,我明白了,这火把应该就是固定在这照明用的,看来这密道是专门用来秘密进出某个地方的,也就是说前面一定有出口,想到这,我不由高兴的笑了,这就是所谓的因祸得福。
而且更为幸运的是,密道里没有岔路,这可省去了不少麻烦,既然知道一定能出去,人自然的放松下来,我举着火把,闲庭阔步的边走边看刻在石壁上的花纹。
这花纹远远看去整体还算规整清晰,可仔细去看,里面的纹理却又杂乱无章,花纹中有眼睛的图案,只不过隐藏于纹理之中,不细看根本找不到,而且每隔几步就会有两块单独刻着一只大大眼睛的石板。
走着走着,我发现地上石板的花纹开始变化了,起初是一片繁杂的碎花,越走越变的稀疏起来,只是里面的眼睛越来越明显,我心想难不成是指路的路标?意思是出口在前方?
想到这我又犹豫起来,这里虽然蔽塞,但起码安全,倘若出去之后发现我依然在城中央,那玩笑就开大了,想想占先恐怖的死状和遍体通黑的怪物,我还是情愿留在这里。
可困在这里等死也不是个办法,在工地时不知道这下面有多大,只顾着多带弹药,压根就没想着带水和干粮,刚刚被上面的热风吹了半天,又加上一路的狂奔,嘴巴里早已如同火烧一般,口干舌燥了,干脆,是福不是祸,早死晚死都是一刀,心一横大步向前走。
石板上的眼睛越来越清晰,到后来干脆是一块石板上只刻一只大眼睛,踏着再往前走,两边的石壁突然变成了一人多高的铜镜,每段铜镜之间隔着一块石壁,石壁上插有火把,依次排列,铜镜年深日久,盖上了厚厚的尘土,只能模模糊糊照出个人形。
火光被铜镜反射出来,整个密道都亮了起来,我猜这可能是古人为了更好的照明故意而设的,便没有多做理会,可是越走,越感觉不对,眼角的余光偶尔扫过铜镜中的自己,总是觉的有些异样,干脆停在一面铜镜前,打算看个明白。
这面铜镜上灰尘不算很多,依稀能照清眉目,我举着火把,盯着镜子,镜子里的人也举着火把,盯着我,我转头,他也转头,我举手,他也举手,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定是我无疑,也不见什么奇怪之处。
不由的暗自嘲笑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然在这里和一面镜子较起了真,若是被人看去,还不笑死,想着边笑边摇头,这时,我发现镜子中的我没有笑,正用一副平静冷漠的神情盯着我。
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又笑了笑,确实,镜子里的人没有笑!
我觉的浑身上下的血都凝固了,无论我举手抬腿还是左摇右晃,镜子里的人始终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我,我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嘿嘿”的笑声,这声音极其尖细,并且很微弱,但仍然听的人头皮一麻。
我颤抖的慢慢转过身去,只见身后铜镜中的自己,正捂着嘴偷偷的笑,无论是笑声还是动作举止,活脱一个小孩子样,可由自己这满脸胡子,手里拿枪的男人做出来,看起来无比的别扭和诡异。
我不敢再看下去,举着火把,朝着密道的深处狂奔了过去,同时,两边的镜子里变成了一张张放大的我的脸,或愤怒,或大笑,或扎挣着怒吼,或冷漠的看着。
整个密道仿佛成了一座监狱,每一面镜子就是一座牢笼,里面的人千奇百怪而又恐怖至极,嘈杂的声音吵的人心惊肉跳。
起初一只手举着火把,用另一只拎着枪的手盖住耳朵,后来干脆扔了火把,两只手紧紧抱头,蹲在地上,说来也怪,随着火把慢慢的熄灭,镜中的我也逐渐消失了,密道又成了一片黑暗,我慢慢松开手,密道中除了刚刚的余音回荡外,没有了任何声音,难道是那火把有问题?
我拿出手电,试着朝一旁的铜镜照去,镜子里模模糊糊映出自己的影子,我试着动了动,没有任何异常,再转身照向身后的镜子,也是一样,不由的长出口气,果然是那火把的缘故。
举着手电继续向前,我如同避瘟神一般,躲避着墙上的火把,就这样安然无事的走了一袋烟的功夫,我被一面铜镜挡住了去路,四周看看,再无岔路,看来,这里是出口了。
我轻轻推了推这镜子,纹丝不动,接着双脚蹬地,用力去推,依旧不动,我沿着四边细细查看一番,镜子和石壁之间严丝合缝,毫无破绽,我不死心的又查看了四周的墙壁,折腾了半天,最终沮丧的跌坐在了地上。
没理由啊,这密道没有任何岔路,不可能走错,难道出口在另一边?那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