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喊,我和二爷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拿着火把凑到她身边,一起蹲下身子,顺着她的手指照去。
果然,在悬崖下的峭壁上,有一根成年人臂膀粗的铜链,斜斜的一路延伸到深渊里,看上面厚重的绿锈,少说也有千百年了,看这铜链紧绷的状态,下面好像吊着一个很重的东西,元梅突然站起身,拿来煤油和纱布,裹了石头,点燃后直接甩进了深渊中,随着火光的下坠,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数道:“一、二、三、四……”。
足足六条铜链从悬崖的不同位置一路延伸到深渊的浓雾之中,而且每一条都是紧绷着的,二爷咋舌的说:“这得吊多大玩意才用的上这么粗的链子?而且他们是咋弄进来的,这一根少说也得有个万数来斤”。
:“应该不是吊东西的,是栓东西的。”
:“有啥区别?”
元梅走回到刚刚休息的地方,三个人蹲下,她拿起一块小石子在地上画起来。
:“这个悬崖是垂直的,而这些铜链是斜的,如果是吊东西,你看,铜链的应该和悬崖是平行垂直的,所以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深渊下栓着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个活物?”我想到在吊桥上听见的嚎叫声,虽然听的也不真切,也感觉不太符合常理,但在这还讲什么常理?
:“别瞎说,啥活物用的着这么粗的链子?就咱们这些年,走南闯北的,见过稀奇古怪的玩意不少了,你说,有哪个配的上这万数来斤铜链的,压都压死了,而且搁下面这老些年,吃啥?除非一开始就是死的,可要是死的,那帮古人弄这么大阵仗又图啥?要我说,十有八九,这下面是那个什么人全族的金银珠宝啥的,怕丢了,所以锁了,扔那里面,后来估计出了啥事所以没取走。”二爷说完,白了我一眼,好像自己占了天大的理似得,坐在一边开始往刀上按刀镡。
:“我觉的雷当家的设想不是没有可能,金银之类的我认为不太可能,依我对少数民族的了解,由于连年战乱,他们经常被迫迁徙,所以对于他们来说,最安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把金银打成首饰,穿戴在身上,一旦发生战乱,人跑出去,就等于带走了全部家当。”
我突然想起上二爷身的那个女鬼戴的那顶大帽子,难道说那其实不是帽子,而是一个特大号的首饰?难怪样子看起来十分独特。
:“什么动物会有那么大个呢?”虽然设想是我提的,但其实我心里也觉的不可思议。
:“对啊,你看,我说嘛,哪有那么大的活物?”二爷一看自己又占了上风,得理不饶人的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继续往前,一定会找到些蛛丝马迹,而且这一路上,我发现,所遇到的无论是怪鱼也好,剧毒壁虎也罢,其中都有人为安置的影子,记得古书记载,涿鹿之战中,轩辕黄帝就曾驯服财狼虎豹为兽兵,后又从女头鸟身的九天玄女处得教“玄女战法“,学会其三宫秘略五音权谋之根本,最后风后据之又演化出遁甲之法,这才得以大败蚩尤,当时我认为这是古人一种夸张的说法,但如今看来,是我们见识浅薄了。
就拿怪鱼和怪鸟来说,很明显,它们二者是一种相生相克的关系,大怪鱼吃小怪鸟,大怪鸟吃小怪鱼,你们看,这不就是一个生生不息的环吗?如此巧合而又恰当的环境,若是天然形成,不免太完美了些。”元梅边说,边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我猛一听觉得有道理,可又觉的哪不太对,还没等我琢磨过来,二爷抢先说:“那这么吃的话,小的都吃干净了,哪还有大的?”
我听完一拍大腿,两人颇有些得意的看着元梅,她想了想说:“高度,高度是关键,只要顶上的怪鸟不掉下来,也就只有大鱼能吃的到,可怪鸟又会飞,例如刚刚我们经历的那场搏斗,所以即使是大鱼,也不是想吃就吃那么容易的,这是一种两厢控制的布局,有点类似于既不让大鱼顿顿吃饱,又不让怪鸟繁殖过快,当然,这里面的布局除了需要娴熟运用阴阳八卦中的相生相克,也得非常了解两种动物的习惯秉性。”
:“那这怪鱼究竟是什么?”这是一直横亘在我心头的疑惑。
:“我猜想,既然是上古时留下的鱼种,恐怕十有八九就是传说中的鲲,《逍遥游》里曾记载“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古人当时受造船技术所限,造出的船都很小,能够掀翻小船,以人为食的鱼,自然会被夸大数倍,就好比长江中的鳄鱼,早年也被冠以猪婆龙的称号,据《聊斋志异》上说,这猪婆龙能够兴风作浪,掀舟食人,还能在江面横着飞行,当时人人闻其色变,更无人敢食其肉,可我师父当年患咳喘症,还专门命人从江西买了几斤鳄鱼肉干,据说这东西能补气养血,平咳止喘,是极佳的滋补珍品。”
听她说完,我和二爷两人如同听天书般面面相觑,有心再问问怪鸟的事,却又觉的问了也听不懂,干脆拿出烟,两人分了,默默的吸起来,二爷几次抬起头想再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拿烟堵了回去,我心中不禁感叹,哎,要是有机会,一定得多读点书,不求知识渊博,最起码能听懂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