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惊胆颤的坐在上面,生怕这船走到河中心被压塌,所以上船时刻意坐在最外面,以防船翻了被扣在水里,可走了一段我发现,这船居然不吃水,上船之前我仔细确认过船舷在水中的位置,当时船舷大约露出水面有一臂高,现在坐进我们七个人,以我设想,船舷能剩巴掌高就不错,可低头一看,居然还是一臂高,这是怎么回事?
我回头看了看撑船的人,那人累的大汗淋漓,满面通红,难道是这河非常浅,船始终就没浮上来?想到这我用手电往水里照去,河水清澈透明,手电光穿透河水,却看不见河底,这水太过清澈了,清澈到一点杂质都没有,更不用说是鱼虾之类的了。
我正望着河底出神,突然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水里游过一个人,说是游更像是飘过,这人白衣白裤,脸色惨白的躺在水里顺着河水静静从船底飘了过去,我急忙喊道:“水下有人。”
一听这话,船上顿时乱成一团,坐在我前面的元寿和另一边的占先都拿着手电,照向河里,就在此时,船突然不动了,李如海回头喝声道:“什么情况?”
后面撑船的人咬着牙说:“爷,篙卡住了。”
此时船上的人如同弹匣里的子弹一般,一个个紧挨着,转身都困难,根本没法站起身过去帮忙,我用手电四周一照,既不见来岸,也不见去岸,船现在应该正在河中央,想到刚刚河里飘过去的人,心里不由的发了慌。
孙元虎冲撑船的伙计说:“别他妈光会用傻劲,想想办法。”
此时一直盯着河水的元寿惊呼了一声,我赶忙顺着他手电的光照去,又一个穿着白衣白裤的人从船底飘了过去,紧跟着占先和孙元虎也发出一声惊呼。
元寿把手电往上游照了照,瞬间愣住了,我跟着一起照过去,只见上游的水中,白花花的飘来一片,我盯着水里,自说自话的问:“这他娘的是什么玩意?”
:“死人”元寿轻轻说道。
慢慢的这一片白色的死人飘到了眼前,果然如元寿所说,他们惨白的脸色,禁闭的双眼和漂浮的姿态,确实证明都是死人,其中男女老少皆有,穿着,姿势都完全一样,无一不是白衣白裤,紧闭双眼,仰面向上,手电光照在他们身上,反射出幽幽白光,从一开始的三五具,到最后整个河里,铺满了这白色的死尸,河水也被映衬着发出淡淡的白光。
每个人此时都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毕竟这船上,都是视生死如草芥的人,单单几具尸体是绝不可能吓着谁的,而这种恐惧来自于未知,谁都知道这些尸体的突然出现绝非偶然,可下一步究竟会发生什么,谁也吃不准,况且在这船上,丝毫动弹不得,顿时有种羊入虎口,任人宰割的无奈。
我回头看坐在元寿和占先中间的李如海,他面如土色,紧闭双眼,抬头仰天,此刻我真有心把他给崩了,这他娘带我们来的什么鬼地方?
孙元虎对撑船的大叫道:“你他妈的快点,再拔不出篙来,老子毙了你!”
还没等撑船的回话,元寿喊道:“停了!停了!”
我急忙往水里看,只见水里的那片尸体不知何故,居然停住了,一具具安静的躺在下面,隔着浅浅的河水,仿佛触手可及,双方就这么静静的对峙着,我面前是一具年轻的女尸,黑色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如同水草一般静静飘荡着,清秀的脸庞,一席白衣,若是活人还很有几分姿色,可如今那惨白的面孔,诡异的姿态,看着着实让人胆寒。
元寿此时突然向后一退,撞到了身后的李如海,差点把另一边的占先挤下去,我被吓了一跳,直起身子去看他,只见他盯着水底,双眼圆睁,满脸的惊恐,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动了,动了。”
此时孙元虎也是一退,撞到了一刀平身上,差点把我挤下去,我正要破口大骂,占先也是猛的往回一缩,我心说这都怎么了?还没等我开口问,船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一堆人用指甲在挠船舷,听到人头皮一阵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