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一直冲到西便门边,看到西便门内外那一长溜运煤的煤车,陈越的心这才放了下来。西便门一切如常,自己彻底安全了。
“少爷,您怎么了?”今日负责守门的是百户周文,随着陈江河的连续升官,这个昔日的小旗,陈家煤场的雇工,也升到了百户。见到陈越带着二十余骑兵不管不顾的冲了过来,周文很是震惊。
“我有急事要出城,对了,我爹可在城上?”陈越勒住战马,拥挤的西便门已经不适合在飞马奔驰。
“陈将军他在城内京营衙门轮值,并不在城头。我马上为少爷您疏通人群。”看陈越样子很急,周文不敢多耽搁,连忙带人冲到城门,喝令运煤的煤车靠着一边,给陈越一行让出一条出城之路。
“陈大人。”
“陈大人!”
运煤的煤商很多都是陈越的老相识,看见陈越纷纷上前打招呼。
“陈大人,您可是把我们坑的好苦啊!”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让陈越不禁一愣,扭头看去,不由得乐了,站在身边的却是煤商老侯,如今的老侯再也没了以前洒脱的样子,竟然一身布衣短装亲自拉着煤车。
“我说老侯,你怎么成了这样,你可是一个大掌柜的,怎么能干这样的体力活呢?”陈越忍不住笑道。
“大人,您还笑呢!当初您硬生生借走了我的几万斤原煤,您赚的盆满钵满,老侯我却凄惨的很,现在已经雇不起工人了,不自己拉煤就要饿死。”老侯苦兮兮的说道。
“嗨,说的什么话,我借你的煤不是给你利润了吗,我听说后来我家吴掌柜按照市场价把所有的钱都付清了,你落到这个境地又岂能赖我!”陈越笑道。正式靠着“借”这些煤商的几百万斤原煤,陈家蜂窝煤才垄断了整个北京市场。当满鞑入侵的数月,北京城门始终关闭,其他煤场早已没有了煤炭,只有陈家煤场还有源源不断的蜂窝煤,想不发财都难!
“我到底算是违约,赔付了煤场的定金,您给的利润根本不够,再加上物价上涨,坐吃山空数月,家里的那点银子根本经不起花,现在只能自己带着儿子去拉煤了。”老侯叹道。
“都是老朋友了,这样吧,下次你去西山拉煤的时候,报我的名字,进价给你便宜一些。”陈越道,占了人家老大的便宜,终归有些不好意思。
“真的吗?真是太感谢您了!”老侯顿时惊喜了起来,有了陈越的许诺,势必能多赚很多银子,自己家的生意恢复有望了。
陈越点点头,不再多聊,带着手下骑兵径自出了西便门,向着原来的煤场驰驱,自己手下的数千军队驻扎在那里。
杨正平和铁狮子迎了上来,告诉陈越军营一切正常。
陈越进入了大帐,稍微洗刷一番,换了身军装,喝令把麻杆带进来。
马闯提溜着麻杆的衣领,把他提到了帐内。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陈越淡淡的问道。
“老大!”看着脸色平静的陈越,麻杆心里有些打鼓,试探着叫道。
“不要叫我老大,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陈越终于暴怒了起来,“和别人勾结偷袭于我,枉我赏识你,把你从一个地痞提拔为煤场的管事,每天进账大把的银子,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老大,我没有!”麻杆噗通跪在了地上,惊恐的叫道。
“没有?没有你为何当时一脸微笑的和我打招呼,为何吴良向我示警你却一言不发?分明就是勾结敌人,试图谋害于我,却还在狡辩!”陈越越来越怒,几步走到麻杆面前,一把提溜着他的前胸衣服,拉了起来。
“老大,我,我是被逼的啊!他们威胁,若我不听他们的就会杀了我,不仅杀了我还会杀光我的家人!”在陈越强大的威慑面前,麻杆终于撑不住了,眼睛躲闪着根本不敢看向陈越。
“威胁啊,那你就说说他们是谁,是怎么威胁你的!”陈越松开了麻杆的衣襟,任由他瘫在地上,冷冷的问道。
“那人是恭顺侯府的一个管事,我以前和他打过交道,他来找我说,说,大人你很快就要失势,让我帮他。我一开始是不答应的,可是他立刻翻了脸,不仅威胁杀了我,还要杀了我的家人。没有办法,我只好答应了。
老大,我是对不起您,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他说你得罪了太多的人,从首辅大人陈演,到大部分公侯勋贵,甚至宫里的公公们,都想要您的命。我即使不听他们的,你的命也保不住。”
“哦?是不是他们还许诺,要是你肯听他们的话,引诱我进入陷阱,他们还会给你一个前程,让你当个官什么的。”陈越冷冷的问道。
“没,没有。”麻杆哆哆嗦嗦的否认道,不过看他犹豫的样子,陈越知道自己猜对了。
“除了恭顺侯吴惟英,还有什么人?”陈越再次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就认识恭顺侯府的管事,其他人都不认识啊,不过我感觉那些人之间好像也不熟悉,可能除了恭顺侯府还有其他的人。”麻杆想了想道,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老大,饶命啊,看在咱们多年兄弟的份上,饶了我吧!看在吴良的份上,您饶了我吧!”最后,麻杆涕泪横流的哀求道。
看着苦苦哀求的麻杆,陈越有些犹豫了,面前这个人和自己有着复杂的关系,打小一起长大,后来经常欺负傻了的自己前身,自己穿越后靠着从他身上夺得的银子才有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