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军是一支独立的军队,是单独扎营的。所以被人暗地里谋算的事情,此刻的陈越茫然无知。
安排军务,视察军营,同时还要关注着芜湖城内陈江河的伤势,这一切都让陈越心力憔悴。
好在,有王寅在,有各营将领各司其职,明军阵地依然固若金汤,多次打败清军的袭击。
“侯爷,抓到这两个俘虏,口称是总兵张应祥派来的。”傍晚,清兵又一次攻势被挫败,前线寨垒指挥的营正萧冰派人送来了两个俘虏。
“说吧,张应祥派你们来干啥?”陈越静静的看着这两个人,一胖一瘦,都是一副绿营小兵的打扮。
“回侯爷的话,我家总兵让我告诉您清军的接下来的举动,豫亲王阿济格感觉芜湖仓促难下,决定分兵攻取大明。已经决定由平西王吴三桂领兵,攻打宁国府、广德州,从南面攻打南京。”
瘦子开口道,那胖子却站在一边闭口不言。
“哦?你仔细说来。”陈越不禁动容了。
眼下大明兵力尽数聚集在芜湖,附近宁国、广德、太平兵力空虚,若是清兵真的分兵攻打,肯定会一路势如破竹,给大明造成极大的伤害。当然,各地丘陵分布,河流纵横,从陆路进攻也颇为浪费时间,若是被断绝后路的话,很有可能陷入明军的重围。
瘦子口才很好,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原来阿济格有感于水路进攻失败,江岸进攻受阻,决定开辟另外战线,他亲属率主力在这里和明军对峙,派吴三桂统领一路军队攻城略地,从南面威逼南京,只要吴三桂能够攻打到南京城下,必然会使得大明朝廷震动,崇祯必然会给陈越施加压力,或者调陈越回援南京,或者命令陈越速速向清军大营发起进攻,那时清军击败明军的机会也就来了。
以陈越对崇祯的了解,其性格急躁多疑,若是清兵真的由南面攻打到南京城下的话,这种事情真的有可能发生。历史上,崇祯曾经不止一次催促领兵的将领速速和敌军决战,从而导致明军的失利。
“这件事我知道了,张应祥做的很好。”陈越点点头,让这二人退下。
“是,侯爷。”瘦子向陈越磕头拜别,抬起头时眼睛冲陈越飞快的眨了几下。
“横山公,你怎么看?”等这二人被带下去之后,陈越问王寅道。
王寅也观察到了那瘦子走前的异动,笑着道:“我已经让人问过了,这瘦子上次确实是和张应祥一起被我军俘虏,可那胖子却没人认出。而张应祥要是派人送信的话,必然做的非常机密,又如何会派两个人前来。由此可见,这两个人只有瘦子是张应祥的人,那胖子只不过是被派来监视他的。
也难为了张应祥,竟然还暗地里嘱咐这瘦子偷偷提醒咱们,真是个驴粪蛋子两面光的人。”
“横山公以为满鞑分兵进攻是假的吗?”陈越微笑问道。
“说真也真,说假也假,计策本身是好计策,可是满鞑必然不会满足于此。”王寅笑道,“分兵攻打宁国、广德、太平,从南面威胁南京,这确实是个好计策,可问题是必然耗时太久,而南京坚城,即便吴三桂兵临南京城下,想短时间攻下也难,只要陛下不催促咱们,这路分兵起不到太大作用。而且天气越来越热,满酋必然没有耐心打这种耗时良久之仗。
所以才通过张应祥向咱们告密,恐怕是打着引蛇出洞的主意吧。”
“应该就是这样了。”陈越点点头。
让张应祥派人告诉出兵的消息,引诱明军出动偷袭拦击伏击,再趁机击溃出击的明军削弱芜湖明军的力量,趁机打下芜湖。恐怕这就是阿济格打的算盘,那么,吴三桂军队之后肯定会跟着精锐的八旗骑兵,就等着明军露头给于雷霆一击。
而张应祥受到阿济格胁迫不得不派人过来,又担心事后陈越暴怒,会危及他们的家属,这才让那个瘦子偷偷提醒陈越。
“这样的话咱们该怎么办?”陈越再次问道。
“既然知道清军的计划,就可做出对策,派出军队击溃其一部或者全部满鞑也不是不能做到。不过侯爷您确定要这么做吗?”王寅笑着问道。
“咱们军队虽然有十四万之多,可其中平南军只有六万,即便满鞑只派出两三万清军出击,想击溃乃至歼灭他们最少需要五六万人马。而咱们要是真的派出这么多人,清军再倾力来攻的话,恐怕芜湖也就很难守住。”
陈越仔细想了想,摇头道:“算了他们打他们的,咱们就牢牢扎根在芜湖即可,只要再熬上一两个月时间,就是热也得把满鞑热走。”
王寅赞同的点点头,“这样最是稳妥,可是侯爷您也得考虑到,一旦任由清兵攻入宁国、广德,乃至应天府,兵临南京城下,您到时会遭到朝廷乃至南京百姓多大的非议......”
有句话王寅不敢说,当年袁崇焕就是守住了宁锦防线,可是却让后金兵绕道蓟州破关而入,兵临北京城下,而袁崇焕也因此命丧黄泉。当然陈越的权势和在崇祯心中的地位远非袁崇焕能比,可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提起南京那帮文官,想起多疑猜忌的崇祯,陈越也觉得脑门疼。
“本侯既然授命全权应对满鞑大军,陛下也并未派出文官监军,可见还是信任我的。”陈越犹豫道,想起在南京时和崇祯的对话,虽然崇祯暗示自己交出了财权,可陈越能感受出崇祯的信任和坦诚。
“为了能够击败满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