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泽县距离九江也就一百五十里,速度再悠着三天时间也到了。
到达湖口时,江西巡抚阎应元派人迎接钱来的史可法一行。数百军队护送着史可法到了阎应元大营。
“下官江西巡抚阎应元见过元辅。”看到史可法,阎应元非常激动。史可法的名声十分之大,其正直清廉便是阎应元也十分佩服。
“阎巡抚不必多礼。现在九江形势如何?”史可法没有过多寒暄,直接问道。
“击败了郑森之后,暴兵扩充到四万余人,兵强马壮实力强悍。四万多暴兵守在九江城内,便是属下也没有办法......”
阎应元很是不自在的介绍着战情,他知道自己编的一套说辞未必能够瞒过史可法。
好在,史可法只是仔细聆听了阎应元的话,并未提出什么问题。
“本阁是奉陛下圣旨招抚暴兵,还请阎巡抚协助和暴兵接洽,送我入九江城。”史可法直接提出了要求。
阎应元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元辅,九江城内的可是暴兵,下官担心元辅您的安全。”
史可法微微一笑,把邸报递到阎应元面前:“有这份邸报在,便是暴兵再猖狂,也该偃旗息鼓了吧!”
看着面前的邸报,阎应元心虚的不敢再多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九江暴兵什么情况阎应元焉能不知?不过阎应元虽然是江西巡抚,暴兵之事却并非他负责。
史可法也知道阎应元虽然是齐王一系,但暴兵之事应该另有人主事,而主事人多半便在九江城中,至于身份,史可法也能猜到一二。
既然史可法坚持要入九江,阎应元也没办法,派人假做和叛军接洽,然后便派军队护送史可法乘坐马车前往九江。
九江城内外戒备森严,一队队头系红绸的士兵把守着要道,对到来的史可法一行严查之后,才由一队士兵押着送入九江城内。
“用卿,看没看到这九江有什么不同?”马车上,史可法掀开窗帘看向街道,良久之后问阎尔梅道。
阎尔梅通过另一侧窗帘观察着,闻言放下了窗帘。
“阁老,看城内秩序井然,一切井井有条,街上行人丝毫没有惊慌模样,甚至有店铺照常营业,这可不像是一座被暴乱的士兵占据的城池。”
史可法点点头:“哪里是什么暴兵,故意为之罢了。”
早在来九江的路上,两人就九江的情况便有猜测,不管是暴兵的动机还是结果都暗指了一种情形,而现在亲眼看到九江城内的情形,更加印证了心中猜想。
史可法一行被安置在馆驿之内,良久之后,一个满脸落腮胡须的士兵来到馆驿,口口声声说自己便是暴兵首领。
史可法根本没有理他,两眼看向堂外,只是淡淡的道:“本阁没时间浪费,让真正的主事者刘能来见我吧。”
络腮胡须士兵脸色大变,强自道:“胡说什么,什么刘能?俺便是首领!”
史可法却不肯再理他,叫嚣了一会儿,络腮胡须士兵只能无奈的离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又一个人走进了房间,史可法抬头看去,却正是前锦衣卫总督刘能。
“元辅啊,正所谓看破不说破,您这样弄大家可是很尴尬啊。”刘能一脸苦笑的坐到了史可法对面。既然被人点名,他便不得不出来见面。
史可法冷笑道:“哼,再尴尬的事情你们都做了,既然敢做,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刘能哈哈一笑:“元辅,下官一事不明,您是如何猜出我在的?”
史可法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你一个堂堂锦衣卫总督、伯爵爵位,陛下虽然罢免了你的官职,可并未免了你的爵位,也未拿你问罪。
凭你的手段实力,有无数的办法控制住锦衣卫,如何轻易让陆宗汉接替于你?
可你偏偏就这么交出手里的权力,而且从此消失无踪。再然后便是福建艾能奇叛变,江西暴兵暴动。
福建叛军我猜测背后的主事者应该是钱枫林,王寅乃是同谋。只有他们才能弄出如此浩大的声势,才能攻城略地所向披靡。而你的能力不在纵横捭阖攻城略地,而耍弄阴谋才是你的本行。所以我才九江暴军之事才是你的主谋。
齐王在南方的得力部下就你们这些,堵胤锡郑森八万大军顺江而下直抵江东,如此重大的事情你又岂能放手让别人应对?”
刘能忍不住鼓掌赞道:“佩服佩服,不愧是当朝首辅,天下文官之首,元辅之心思之慎密,脑筋转的如此快捷,刘能自配不如!”
史可法淡淡一笑:“既然如此,刘伯爷对本阁的来意应该清楚了吧?”
刘能笑道:“当然。元辅尽管放心,齐王抵达南京之日,便是暴兵受抚之时!”
史可法点头道:“如此,我也算完成了我身负的皇命,等到齐王进京之时,也是我辞官回乡的时候。”
刘能讶然道:“元辅何出此言?如何提到辞官回乡了,您可正是盛年,远没到致仕的年龄啊?”
史可法摇摇头,心灰意冷道:“官场浮沉,人生起伏,我当年中进士之时,也曾发誓做一番大事不负此生,眼下满跶被逐,大明眼看又能一统再现盛世,我便是辞官也无悔矣。”
刘能问道:“元辅可是因为邸报之事?可是因为钱谦益?”
史可法摇摇头,没有多说。
刘能不禁笑了:“元辅尽管放心,钱谦益吗?他机关算尽,但齐王绝不会如他所愿。
在齐王心里,钱谦益首鼠两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