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荷花都枯萎了。河面上平静无波。处处都是凋谢的气息。蜻蜓也没有了。昆虫们似乎也怕冷了,都躲了起来。只是晚蝉还在一遍又一遍地聒噪着。似乎只有她是最知道永恒是什么。
两个奴婢整理了房间,行过礼就走了出去。
周筝筝坐在林仲超的床前,安静地绣着衣服。
周筝筝本不擅长这女红的手艺,只是陪着林仲超时间久了,渐渐的也会学了些。
“超哥哥,你看,这衣裳你喜欢吗?”周筝筝温柔的说道,
“我这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合不合身。不过,等超哥哥试过之后,我可以再改的,”周筝筝说完之后,又马上低头去做衣服了。
窗外的风暖暖的,还带着些花香,
周筝筝将两片已经裁好的布并拢在一起,用金片缝合起来,边缝再打上银线花边。
这都是林仲超喜欢的款式。
虽然林仲超昏迷不醒,躺在床上,似乎换不换衣服都没有关系,可是周筝筝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这么脏。每隔两天周筝筝都会亲自为林仲超换衣服。
因此。林仲超的衣服总是新的,整洁的,没有一天是脏的。
就算心爱的人已经昏迷不醒,周筝筝依旧为他保持仅有的体面。
因为,周筝筝了解林仲超,林仲超是那么的爱干净,近乎洁癖。他是不允许自己总是穿着同样的衣服的。
周筝筝把一片枫叶缝到了衣服上,那是一片血红的枫叶,是林仲超喜欢的颜色。
周筝筝做这件衣服做的很慢,或许,周筝筝是在等着林仲超醒来的时候刚好可以做好。
“超哥哥,你说我要不要也做一件冬衣给你啊?”周筝筝问道。
虽然林仲超内没机会穿,但周筝筝还是觉得应该给林仲超准备一件。
只是周筝筝没让其他人去做,也就只是宫里的几个丫鬟知道。
窗外的鸟儿不停的叫着,似乎也是在催促着林仲超能早日醒过来。
“超哥哥,你看窗外,鸟儿都来催你起床了。”周筝筝指着窗外说道,“今日天气很好,超哥哥要不要起来陪筝筝一起出去走走啊。”
周筝筝说完后上前伸手摸了下林仲超的脸,只是林仲超丝毫没有反应。
“超哥哥,你亲手种的桃花也开了,开的很漂亮,很鲜艳,你应该亲自去看看。”
周筝筝笑着对林仲超说,只是,转身时,眼泪落下来。周筝筝连忙用手擦去了。
“太后娘娘用膳了。”宫女隔着珠帘叫道。
“知道了。你们端进来吧,今天我在这里用膳。”周筝筝说着话,眼睛却看着林仲超。
在她的心中,换上新衣服的林仲超是那么的英俊。
就算是昏迷不醒,也丝毫不减他的英俊。
没过多久,几个宫女来来回回的把厨房里新做的好几十样菜都端了进来。摆放在那张乌漆麻黑的梨花木圆桌上。
周筝筝一个人坐在那么大的圆桌上吃着饭,不免看着冷清。
林仲超昏迷不醒之后,都是吃粥汤的,因此这些丰盛的菜肴最后都只有落入周筝筝一个人的肚子里。
想到过去,林仲超都把最好吃的推到她面前,而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吃,再好吃的也显得乏味。
周筝筝终于明白,有时候,孤独不是因为没有人,可是那个人就在她身边,她却再也不能跟他沟通。
不能沟通会使她喘不过气来,几乎要窒息。就好像呆在一间没有门窗的房子,里面充满了陈腐的空气。让她看不到希望,没有一丝乐趣。
她只有看着他,然后,天天回忆。
用回忆覆盖自己内心的伤痛,用回忆覆盖每天的劳累。
然后,她假装自己没事,她假装自己很快乐。
周筝筝也曾无数次的午夜梦醒。在梦中,她不止一次看到他林仲超醒过来了,还那么温柔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就好像过去了无数次那样。
他抚摸着她的脸,拥抱她,在她哭的时候为她擦尽泪水。
可是当梦醒来的时候,当早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她却哭了。
阳光给予她的不是温暖,却是清醒。清醒于残酷的现实。
她发现她的身边,心爱的人依旧是昏迷不醒。
他那紧紧闭着的眼睛告诉她,他似乎不会再有清醒过来的希望。
于是她的心沉沦了,沉沦在无边无际的绝望里。
她也不会跟任何人说,其实她也需要拥抱。他已经很久没有抱过她,就好像前世那样。
他们阴阳两隔的时候,他是不能够再抱她,于是她也不再奢望,可是今生,他就在她的面前,他却也依旧不能。
重生,他们终于在一起了。
可是,却依旧没有得到幸福。
皇宫里,林策烦躁地把奏折扔掉。
“皇上,不可这般轻易动怒,”一旁的周瑜恒提醒道。
身为摄政王,周瑜恒更多的责任是要辅佐林策坐稳皇位,并且能够越发有治国之才。
“真的很烦人,一天到晚的有那么多事情,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林策抱怨道,“这御花园的风景那么好,朕都没时间去看。”
“皇上乃一国之君,天下百姓的安危幸福,全在皇上的手里,皇上岂可玩物丧志呢?”周瑜恒脸色紧绷,语气也显得有些生硬。
林策虽然是皇上,但对于周瑜恒,林策更多的是以舅舅相待,也是愿意聆听周瑜恒的教导。
“如此看来,真的是做一个平常人才会觉得生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