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唇枪舌剑,摆难度讲成本讲效益,讨价还价。
卖方的叫价才压到1800万、且要20分批预付。而买方只肯应承到1200万总价、10预付。
史妮可在一旁听着看着,觉得一阵阵无力感袭上心头:自己要苦练多久,才能有这种刚柔并济、恰到好处的口才?或许,练一辈子也没有这种火候吧?”
场内的言辞,火药味也愈发浓烈了起来。
“李总,我再强调一次!离了这个店,这门生意你国内别想找到第二个人帮你运作。只要你不肯和我合作,我出了这个门之后,将来要是被我看到你通过司法渠道驰名了,我绝对有能耐把你们l干妈搞臭信不信?”
“你说我有没有就今天的谈判录音?你觉得可能么?以后我冯某人这个名字的品牌价值,都会比你的公司高。我犯得着用这种两败俱伤大家没脸的方法来搞臭你?但是你别以为除了这种下三滥的小儿科,我就没别的招数了!”
冯见雄连番妙语,猛攻猛打,一再逼得买方不得不抬高预算。
李林那边也有些扛不住,又临时叫了个心腹的法务成本核算人员,一起帮着谈判反驳。
那些算法务账的家伙还算有几把刷子,咬死不放地说:“可是冯先生,你刚才的报价依据里面,对前期对第三方成本的核算有点问题。您是按照帮我们造假15个省的记录来做成本的。
但是我们经过此前的备忘调查,这些省份里其实有4个省份近年来吃辣市场培养得不错,已经有人在假冒我们了。
只是因为我们的市场份额还太小,打假的诉讼成本还不如在该省的利润,所以一直放着没打。但如果您要打的话,布局成本应该从不变成本中扣除掉……”
把那算法务账的家伙的话,用人话翻译一遍,大致上是这样的:比如,在吴越省这种不吃辣的江南水乡,或许06年l干妈已经有500万销售额、40万纯利润了。但是系统地打个假或许要超过40万的诉讼、取证、差旅成本,所以这些诉讼一直是隔着的。
但既然冯见雄已经到了“没假也要造假来打”的程度,这些人的存在无疑是帮冯见雄省一些做局的成本。
还价还到这么锱铢必较、oe的程度,那也是没谁了。
简直就跟那些拿着iphone的物料表来讨论一台手机该卖多少钱差不多。
冯见雄听得忿然不已,心说再被这么缠夹不清抠成本,这生意就别做了。
当下他斩钉截铁地摊牌:“老子做的是‘品牌运作整体解决方案’,值什么价要看疗效!你算我的成本干嘛?成本关你屁事啊!要做做不做滚,这事儿全国我第一个想到,不找我你也别想通过别人做成!”
李林是要演红脸的,当下虽然被冯见雄强硬抢白了,却也暂时没出恶声。倒是他身边那个算法务成本的走狗忙着表忠心:“你这是什么态度?这种生意收益本来就不确定,不算成本怎么付费?”
冯见雄一伸手,旁边的史妮可立刻递过来一个文件夹。他拿在手里,对李林和潘华森然道:“李总,麻烦你让这个帐房出去。这些东西,我也就现在拿出来给你看一眼,让你知道我的实力。出了这个房间我是不认的。”
李林莫名感受到一股威压,更多的是好奇,竟然一挥手让手下人出去。
“李总,我……”忠心走狗不知所措。
“出去抽根烟吧。”李林不置可否地微微点头。
走狗离去之后,冯见雄把东西一摊。里面赫然是他当初和金成义之间的交易细节,包括所有协议原本的复印件。
这些东西,冯见雄是绝对不可以给第三方留下证据的,所以只许看,不许拿手机拍照。
李林看了些细节,倒是愈发暗暗心惊,坦白地问:“你是想证明给我看,你是‘有一贯找到新的法律空子的实力’的?”
冯见雄傲然道:“差不多吧,所以,不要跟我谈成本,我有这个资格。”
该拉近关系该尊重对方的时候,也尊重够了。到了显示肌肉的时候,当然也要干脆。
该证明诚意的时候,就专心证明诚意。
该证明实力的时候,就专心证明实力。
李林默然微微点头,像是想明白了些关窍。
潘华见状,连忙出来折衷打圆场:“小冯,我也知道你是个爽快人,刚才说的也有道理。但就因为这种事情前所未见,所以才要推算一下怎么个算法比较合理!你要说不算成本、按疗效收费。那提前两年驰名、连带附加的炒作价值,到底能带来多少品牌价值的提升,这个也不好量化啊!”
潘华这番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看疗效收费的东西,不该算成本来定价,这没问题。
但问题是品牌价值的增加额,很难量化清楚,所以“疗效”也就有些难以服众。毕竟冯见雄做的是一门前无古人的生意。
冯见雄叹了口气,脑中却是转得飞快,盘算着怎么让人心服口服。
“李总,潘总,我冯某人不是不讲道理的,你们既然要看疗效收费,那我们就对赌分成好了。我对于自己的方案、对贵公司品牌的无形价值提升是很有信心的,但愿你们到时候别后悔!”
潘华愣了一愣,还没开口,倒是李林颇为大气,直截了当反问:“怎么个分成?难不成你要从我公司后续几年的利润增长里分成不成?那也太可笑了,一个公司的成长,可不仅仅是靠品牌,这种念头我劝你还是想都别想了。”